二十一(2 / 4)

与她相识,她就是这么个样儿。

那会子,他好不容易逃脱席上的喧嚣,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听着雨声小憩,悠哉的很。迷迷瞪瞪中,脸上突然盖下了个什么东西,将他从梦中惊醒。

傅寒川翻身起来一瞧竟是她,穿着嫩绿色的衣裙,头上扎着两只丸子,以鲜花点缀。而扑在他面上的物什正是她手中的绫绢扇。

她笑得实在可爱,傅寒川登时没了脾气,却落不下面子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她,环着胳膊故作严肃地问她作何用扇子扑他。

卓清绾学他的样子抱着胳膊,作少年老成状,奶声奶气地回答:“我瞧着有蝴蝶飞进亭子,落在了你的脸上,原本是想扑它...”

“胡诌,外头下着雨,蝴蝶根本飞不起来。”

“就有就有。”

卓清绾嬉皮笑脸,蔫坏儿地道:“我扑了之后才发现是你的眼睫...”

傅寒川噎的脸色绯红,他见过的上京城贵女个个循规蹈矩,说话不敢大声、遇人不敢抬眼,哪有她这么大咧咧的...不像话,实在不像话。

他气急了,甩袖子拎起伞就要走。

脚方迈出一步,他心头忽而一动,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她。

卓清绾坐在他刚刚小憩的地方,姑娘家爱美,她正忙着抻平裙摆的褶皱,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她便笑了,狡黠的眼神仿佛在问他自己好看么。

头上的花儿千娇百媚,还挂着水珠,衬得她柔情绰态。

傅寒川读了这么些圣贤书,深知沉迷女/色的危害,唯独那一回破了戒,放下伞折回去,红着脸同没见过几次面的县令家的小女儿搭话:“你头上这花如何簪的?”

……

他愣的时间太长,卓清绾胳膊都举累了,疑惑地轻唤:“兄长?”

傅寒川乍然回神,忙接过来,道声谢。

卓清绾往一旁挪了位置,让他也坐下。

傅寒川看她细嚼慢咽的斯文样儿,与自己印象中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实在对不上号,想来卓夫人教导她应该下了不少功夫。若让他说,女子嘛,文静有文静的好、活泼有活泼的妙,像铃儿那样泼辣的性子也没毛病,反正遇上事自个儿吃不了亏。依照本心行事,日子过的舒舒服服即可。

傅寒川想到昨晚她问的那个问题,还有她张开怀抱迎风的愉快姿态,心中隐隐有了猜想,“若你能选,是不是就不来上京城了?”

他这话实在突然,卓清绾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昨晚那茬,心道四皇子的反应太慢了也,隔了一夜才聊起来。

她如今对他是完全信任,毫无掩藏,便将心底话全盘托出了。

“自然。”

卓清绾吃了个半饱,用油皮纸裹住剩下的烙饼,盘算着下一顿热一热还能吃。等把嘴里的饼子嚼碎了,咽下去,她缓了缓再开口:“若是没有周王之祸,在我及笄这年就该议亲了。”

傅寒川换了个姿势,为她挡住炎炎日光,顺势侧过脸看她,循循善诱,“那都是家人的安排,你呢?你自个儿是怎么想的?”

思考半晌,卓清绾长叹一口气,有几分无奈地道:

“许是被关在宅院里太久了,我有时也会不甘心,男子和女子都是人,凭什么男子能建功立业、走南闯北,女子却终生都被困在高墙中不得自由。若是遇到一个能够白首偕老的一心人,那我就顺应天命成亲,相夫教子。若是遇不到,孤身终老也没什么怕的。”

“不过,姻缘对我而言并不重要的事。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带着双儿开一间糕点铺,自食其力,这样走出去身板都是挺直的。过日子么,平平淡淡最好了,粗茶淡饭自有一番风味,不比皇城的珍馐美味差。开在上京城还是江南都无所谓,只要有珍惜之人在身侧,在哪儿都是归宿。”

傅寒川闻言,忽而笑起来。

双眼弯成月牙,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是难得一见的、发自肺腑的笑意。

卓清绾一脸莫名,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异想天开,紧接着,听他感慨道:“卓夫人把你教的很好,识大体、有头脑、洒脱烂漫,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你这样的人就该属于广阔天地,不该被禁锢于高墙之中。”

他玩笑道:“若有一日你真开了点心铺,我能仗着兄长的身份过去蹭白/食么。”

“当然。”

卓清绾忍俊不禁,“兄长说,不可能实现的事想了也是徒劳,怎的又转变主意了。”

傅寒川淡笑不语。

二人自这方说了会子话,闹市之中不见可疑人,卓清绾便放松了警惕,与他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逛起来。反正戴着面具,谁都忍不住来,有甚可怕的。

傅寒川是头一回逛集市,觉得十分有意思,零零散散买了不少有趣的物什。

卓清绾见状,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提醒:“我们不知要在此地待多久,银钱还是节省一些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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