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每个铺子搭成的戏台各有特色,唱着不同地区特色的傩戏。有的戴着黑面白羽的鬼面具,有的穿着鸟身唱鸮歌,远远听着混成一片,只有在戏台前边停留才能听清楚。
人流涌动,很明显聚集成团的人群都是同一个府出来的。
吴念娇她们则在吴老爷的带领下在不同的戏台前都停留一会儿,但不久留,把地方让给后面来的人家。
虽然戴了面具,但人的身形不会改变,所以吴老爷每走一段路都会认出几个同侪,抱拳作揖一番。
走到中间段的时候,人越发多,两头出发的人都在此汇聚,几乎寸步难行。
念妙扯了扯吴念娇的袖子,示意吴念娇道:“准备”。
“嗯。”
吴念娇心跳加速,知道她们原定的“走散”路段就在附近了。
念妙在等一个最巧的时机。
就在这时,江宁河的对岸出现了一些骚动。所有人都向那边看去。
人群发出吵吵嚷嚷的声音,仔细听去,好像在请安。
这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开始讨论起来。忽然有个人大叫了一声:“皇子和公主来看傩戏啦!”
人群嗡嗡的声音瞬间静默,大家都在有限的空间里跪倒在地,纷纷高呼“皇子、公主万安。”
趁着众人需要空间跪地挤挤攘攘的时候,吴府这边的人群被挤成了两块,还真真顺了念妙的心意,她们三个被越挤越远,逐渐偏离。
念姚惊恐地喊着吴老爷和周姨娘,但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问安声中。
吴念娇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她遥遥望去,吴老爷还在低头跪拜,薛姨娘则在四处张望寻找吴念娇,药罐子二姐本就虚弱,现在被挤向了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
管不了这么多了,早点让念妙干完回到吴老爷身边才是。
吴念娇心里叹气,转头就想跟念妙说“速战速决”,结果发现身后哪里还有念妙和念姚!
她咯噔一下,发现情况如脱缰野马一般。
再次望向吴老爷的方向,结果遥遥地只望见一堆神仙面具,根本认不出来。
她一个人跟所有人走散了。
她被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今之计只好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劳驾,请您让一让……”吴念娇娇小的身材在人群里动都没法动,声音也微小,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耳边都是路人攀谈的声音。
“那边路段发生什么了?”
“听说是皇子和公主来看傩戏了。”
“哦?皇宫里自己也会开傩戏呀,怎么想到来跟我们庶民同乐了,真真奇怪。”
“是哪个皇子,哪个公主?”
“我不知道,听那边人在说,好像是十皇子和金垣公主……”
“听说这对同母兄妹性格温和,年纪轻轻就会体恤百姓呢。”
“可惜了。十皇子没机会的……”
“兄弟,慎言呐……”
吴念娇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十皇子和金垣公主……
这些平头百姓不清楚,她则了解得很,十皇子正是未来夺嫡之争中笑到最后的人,而金垣公主……
她想到了那个被投入水中的金佛。
金垣公主与她的死脱不了干系。
吴念娇深吸一口气。但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
她依然被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
既然难以挪向街边,不如试试挪向河边。
吴念娇换了个方向往江宁河挤去,这回倒是容易很多,也许是因为人人都想看岸上的傩戏吧。
就快挤到空地了。
“啊!”吴念娇的身边响起一声尖叫,接着她被抓住了肩膀。
一个戴着齐天大圣面具的少女对着她喊道:“你是哪户人家的,挤什么!踩到我的脚了!”
吴念娇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 那少女指着脚上留了一个黑印的绣花鞋,“这可是我的新鞋!”
说着,也许是越想越气,她抓住吴念娇肩膀的手一用力,直拧得吴念娇疼痛无比。
这都什么事!一桩桩一件件连着发生,吴念娇被激得烦躁起来。心里默念,老天给我的福运呢,能不能带我离开这个烂摊子……
她还没祈祷完,那被踩了鞋子的少女尤不解气,面具上的洞后边,眼睛里露出邪气,转拧为推,用了狠劲把吴念娇往江宁河一推!
她本来就快到河边缘了,此时被一推,身形不稳,往后倒去。
“啊!”
不是吧,难道第二次落水就在今天?!
吴念娇毫无心理准备,双手想抓些什么阻止自己掉进河里,但终究没抓到。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憋住呼吸,只等着冰冷的河水包裹全身——都是多次经历的经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