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 / 3)

月媞瞧他看着这边方向,起身回礼,即使钗鬓都凌乱了,她也仍不失一国公主的姿态,语调轻柔悦耳。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裴闻璟微微颔首,回道:“不必客气。”

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向他行礼,随后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就见他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月媞还想问人姓名,想到自己现在不知是什么模样,又怕冒犯人家,那人大步流星,再看人影都不见了。

只得作罢,进马车与阿依两人稍微整理了下衣容。

天色渐暗,已有盏盏灯笼点亮,悬挂于檐下,如同入暮时的星辰。

很快,叶尔木跟刘远就骑着马赶了过来,那边人多,加之长街处处有行人,比不得草原便于纵马,马车失控只是例外,他们还是耽搁了一会儿。

刘远见她完好地站在那里,当下眼泪纵横,人要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乌纱帽事小,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自觉失礼,忙用衣袖擦擦眼泪,问候道:“公主安好啊……”

“并无大碍。”

叶尔木也上前,急切地想伸手扶着她,伸至一半还是皱眉抱拳,语带愧疚:“属下失职,未能保护好公主。”

“事发突然,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将军不必自责。”月媞抬手将他虚扶起来,宽慰道。

叶尔木微微愣怔,臂间隔衣有一瞬相触,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极轻而温暖的触感,心中愧意更深。

刘远与巡防队刚交流了过来,向月媞道:“公主,再穿过两条街便是驿馆,我们先过去吧。”

“好。”

看热闹的人见他们走了便散了,英雄救美的戏码多,不过这么好看的倒见得少,一想几人定然出身不凡。

到达驿馆后,众人都好好休整了一番,外袍散发着味道,都需换下来。

刘远在这没有衣物,借了站内主事的衣裳穿上,袖子和下裳都长了一截,想法子扎了进去,看起来有点滑稽。

“今日本是要进宫的,眼下时辰不早,公主先在驿馆歇息,下官还要赶在宫门下钥之前进宫,向陛下说明情况。”

街上发生的事,往小了说是民众情绪,往大了说则是两国关系,这下他们没追究他就谢天谢地了。

又恭敬道:“明日有晚宴,到时会派人来驿馆接公主,其余事都已安排妥当,若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主事去办,下官就不多叨扰了。”

舟车劳顿本就令人疲倦,又有这么一出,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月媞几人应了他的安排。

刘远离开驿馆,感觉今日之事不大对劲,暗暗吩咐下去,看是否有人捣鬼。

等他走后,院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人,远处有守岗侍卫,叶尔木扫了一眼,有些担忧地对月媞道:“刚来就发生这种事,大齐看来不是好待的地方。”

月媞莞尔:“哪里都不好待呀。”

叶尔木心中一紧,立即想到她在乌苏宫里的经历。

十四五岁后,月媞与她娘越来越像,国君不喜,连带着宫人也不敢对她好,曾受尽宠爱的公主一时谁也不敢亲近,日常用度也不必说,与往日天壤之别。

他未上战场之前,还在宫中见过小公主。

若不是有人提议和亲,国君怕也忘记了宫里还有这样一位公主。

出宫时,甚至都不愿再见她一眼。

“日后,公主若是过得……”不如意。

叶尔木察觉不妥,怎能说过得不好,换言道:“公主若是想念乌苏了,就修书给末将。”

月媞欣然答应。

叶尔木还想说什么,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此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见了,于是下了决心道:“公主若是不想在这待下去了,也告诉末将。”

“将军。”月媞唤了他一声,“今日我与阿依就当没有听过这番话,以后万不能再说了。”

叶尔木闻言,神色落寞几分,像草原上的狼耷着耳朵。

“是,公主。”

月媞不忍,怕自己话说重了,补充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我既身为公主,就要为父王分忧,乌苏需要我,大抵也是我的荣幸。”

“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命数。”

叶尔木眼神稍黯,若是国家足够强大,又怎会要公主和亲以求和平,一时哑了嗓子。

“末将,永远站在公主身后。”

月媞抿唇,恬然笑着。

“多谢将军。”清浅的月光落在她脸上,增添了几分出尘的意味,“乌苏比我更需要你。”

夜风轻拂而过,树影婆娑,烛火之光半明半寐,不知何处传来阵阵虫鸣声响。

*

月媞刚刚沐浴完,素色轻纱贴身,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水珠顺着鬓发滴落,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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