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怜上去扶起他们说:“快别这么说,您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需要这个酒庄,我们算是各取所需罢了。”
“小姐既有本事又有钱,即便没有肖氏酒庄,也一定可以找到其他酒庄的,但若没有小姐,我们母子至今还不得自由。”
李氏虽是肖庆生的妻子,但却久不在人前露面,不是因为坊间传闻的夫妻不和,而是因为肖庆生的囚禁。
江亦寒没有直接查到肖庆生背后的势力,但却意外查到了他老婆的事,薛怜看见李氏的时候她和她儿子是被一根铁链捆在床前的,身上到处都是可怖的伤痕。
据李氏说,肖庆生婚后就常常打她,孩子肖瑾早产也是因为他的暴打导致的大出血,但这个孩子命硬,愣是活了下来。
在月子里肖庆生也对她拳打脚踢,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便想带着孩子回娘家,谁知肖庆生一怒之下就将她囚禁了起来。
肖瑾从小便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中长大,但幸好肖庆生不太回家,孩子在李氏身边倒也没教坏,从小便能明辨是非,知道自己的母亲受到的是非人待遇,于是一次次想帮母亲逃走。
谁知还是被肖庆生发现,他大骂他是畜生,儿子对抗老子天理不容,于是便将五岁的儿子也一并囚禁了。
薛怜将她救了出来,告诉她,如果肖庆生死了,让她以肖家妇的身份将酒庄卖给一个叫叶逢春的女人,这样她就可以带着大笔银钱和儿子离开皇城好好过日子。
但这事一定要快,肖庆生和她都不是皇城人氏,但肖庆生老家离皇城很近,若让他的远房亲戚们知道了肖庆生的死讯,那便会有一大群人来分家产,到时候她孤儿寡母必定会吃亏。
她做梦都不敢想肖庆生会死,但这位小姐是救她出水火的人,那她便相信她。
结果今天她真的收到了肖庆生的死讯,她按照薛怜的交代表现得悲痛欲绝,然后顺利将酒庄卖给了叶逢春。
薛怜告诉过她,收到钱就要立刻离开皇城,谁也别联系,以防肖庆生的亲戚找到她,还给她安排了马车连夜带她出皇城,在她心里,薛怜给了她们母子后半生自由,胜似她的再生父母。
马车的车夫把她们送到长亭便不见了,薛怜将马鞭交给李氏。
“将来的路便只能你自己走了,不论要去哪里,你都要谨记财不外露,小心行事,这世上人心难测,就算是你娘家人也不能轻信,钱财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
身边的肖瑾此时也开了口,“小姐放心,我也会照顾母亲的。”
薛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快走吧。”
李氏红了眼,点点头拉着肖瑾上了马车便扬鞭驾车远去了。
银霜提着灯叹了一口气说:“他们母子也真是命苦,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
薛怜慢慢往回走着说:“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只要她们别露财,一路低调行事,应当没太大问题。”
“我们此刻应当也回不了城了,今晚只能去清泉观借宿一晚了。”
薛怜点点头,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银霜紧张起来,想把手中的灯灭掉,却被薛怜阻止了。
“不用怕,听这阵仗应是皇城正规军。”
不一会,那队人马便到了眼前,黑暗中看不清楚具体人数,但约莫有二十余人。
来人接近薛怜时便勒马停住了,最前的一人扬声问道:“骠骑宋府出行,前方何人拦路?”
宋府?是宋方之还是宋秋石?
薛怜心下一紧,难道是李氏的事暴露了?可是追一个妇人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她稳住心神答道:“并非拦路,小女子尚书府薛怜,夜宿清泉观,趁兴夜游山间而已。”
“薛怜?”
宋秋石打马上前,先头那人便退了下去。
薛怜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宋秋石会是这样的场景,他们婚约在身时便没有多少交流,直到解除婚约薛宋两家属实有过太多摩擦,此次见面说是仇人相见也不为过。
薛怜正犹豫是试探一下他出城的目的还是赶紧避开,却见宋秋石下马向她走来。
“薛怜,虽然你挑拨我姐姐和我的关系,但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还是给你一句忠告,江亦寒这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
“?”
薛怜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自欺欺人,薛宋两家的仇是谁挑起的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承认?
从前的情分?她可不记得有什么情分,若是在她被刺杀之前还可以说恩怨两清,他羞辱了薛怜,薛怜也让他被惩罚了,虽然婚约没解除,但只要双方愿意坐下来和平解决,那是可以皆大欢喜的。
但是在刺杀事件之后,宋家便是薛怜的仇人,她没那么大度,侥幸捡回一条命就可以原谅杀人者。
什么忠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听了皇城的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