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赋兰:“尸体呢?”
云招:“本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老爷刚吩咐发讣告,有人来报,说是三清观的人找上门,要带公子走。”
卫赋兰一愣,缓缓写下两字:
“尚善?”
云招:“对,就是他!”
口里的毫笔骤然滑落,掉到纸上溅染了大片。
卫赋兰脑中闪过一道惊雷,想起那日在街上和尚善的第一次重逢,以及后来在三清观的第二次见面。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放置在三清观了吗?
他又想起之前在自己屋里发现的不同寻常的冰块。
如果当时他没有直奔尚善的屋子,如果他去自己屋里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
卫赋兰深吸一口气,重新咬住笔,继续问:
“他现在在哪?”
云招:“三清观被查封,你也知道了,尚善和尸体......都不见了。原本老爷让他带走尸体,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现在尚善失踪,老爷已经在派人暗查了。”
卫赋兰在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字,便扔掉笔,躺在地上,闭眼不语。
云招凑近一看,纸上新增六个字:
“叫大夫,要死了。”
身心俱疲,卫赋兰现在不仅需要疗伤,还要好好地思量思量。
在这波诡云谲的京城,他面临的,究竟是什么?
正好云招身上也有伤,他便以这个理由请来大夫,看完自己的伤,又让大夫给狗看。
大夫被云招一顿忽悠,用给人看病的手法,给卫赋兰从头顶到尾巴,都敷上了厚厚的草药。
卫赋兰再睁眼时,浑身都是药味。
“公子,大夫说你真是命大。”
云招把冒热气的汤药放到卫赋兰身边,见他瞥过头,继续道:“不过,若再不趁热喝药,明日就不一定了......”
卫赋兰眼皮一跳,咬着碗沿,“咕噜噜”灌了下去。
宛如倒水一般,片刻没停。
他尽量不让自己尝到味儿。
“公子啊,怎么变成狗,还是怕苦啊?”
卫赋兰扫去一眼,云招这是逮着机会揶揄自己呢,看这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默默低下头,叼笔写起来。
按照惯例,卫赋兰是要回嘴的,嘴上回不了,那就写。
可云招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卫赋兰停笔。
他朝纸上看去,轻声念出:
“暗中查访尚善行踪,别让他被人抓到。扬州落水非偶然,敌在暗我在明,不宜声张,魂魄入狗一事你知我知 ,不可言与第三人,更不可叫父亲知......”
扬州那晚的幕后之人还未现身,很多事都要从长计议。
如果狗的这个身份暴露了,卫赋兰也不确定他能不能护住自己。
倒不如将计就计,暗中调查。
况且......
侯府多了一个人,此人借由他之死得以上京,看上去还混得如鱼得水。
这让卫赋兰不得不心头生疑。
念到最后一句,云招脸色一变。
“将我送去荣国府,给林黛......玉?”说到最后三个字,声音也变得古怪起来。
云招满脸疑惑:“给林姑娘干什么?”
卫赋兰写道:侯府会露馅。
云招点头,“这也对……可是为什么要给林姑娘?”
在荣国府两进两出,卫赋兰对出府路线已经了若指掌,对贾家内宅之深也已了然于心。
绝不会有人想到他藏身于那。
更重要的是——
他真的出来太久了,再晚点回去,林黛玉很可能就不认他了。
卫赋兰沉吟片刻,在纸上回道:
我想吃点好的。
云招:......
翌日一早,云招带卫赋兰到府外相邻的下人房里看墨雨 。
数日过去,墨雨的病已经大好,只是观之神情郁郁,脸色也很苍白。
卫赋兰的出现,让墨雨总算露出点喜色,不过很快便被云招打断。
“既然你的身体已无碍,可以走了。”
墨雨眼眶一红,“我、我没有地方可去。”
“你是荣国府的人?”云招把狗递给墨雨,“带着这狗,跟我走。”
墨雨抱着狗,杵在原地不动。
卫赋兰“汪汪”叫了两声,云招转过身,对墨雨道:
“你的卖身契还在那里,想活,只能回去,但你放心,我会把你直接带到史太君那里,没人敢赶你走。”
看了眼卫赋兰,接着道:
“以后......等我家公子回来了,你若不想留在那,我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