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报芷臣长老!有敌来袭!!!”
凤寂刚赶至赤雷族军帐时,便遇见一个半裸上身披着虎皮的黝黑壮汉几个起落跃了过来,半跪在主帐之外,大声急报。
“什么敌?”凤寂皱眉,向那壮汉看去,但他心中担着别的要事,根本没心情等什么答案,便没好气道,“有什么敌也之后再报!”便一脚把那壮硕军士踢开,一掀账帘弯腰进了。
主帐正中央,虎皮熊毛毯上,赤雷族长老雷芷臣侧身端坐着,手中捧着一杯茶。和三年多之前他与雷音分别时相较,雷芷臣的眉眼之间沧桑了许多,见证了太多的生死谋算、牺牲与背叛,不过那不急不徐之风依旧环绕着他,有他坐镇军帐,雷音放心得很。“你倒是清闲自在得很!立刻把雷音叫上,快跟本王去救人!”凤寂一看见雷芷臣那样子就少不得更加气急败坏,手中扇子带着凤凰火飞出,一下将对方手里的茶击翻在地。
而此刻,那尸崖之下,星煌封印藤妖之地,白鸦与素江二人搂在一处,被压下的缚灵石柱困在了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内。也不知过了多久,素江悠悠醒了过来,她全身痛得拼都拼不起来,毫无一丝力气,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动。周围是一片极致的黑暗,与安静。在这安静之中,素江听见了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微弱,但有节奏,令她安心。除此之外,还有细细的水滴声。素江皱了皱鼻子,腥气让她意识到那不是水滴,而是血滴落的声响。
“白鸦哥哥?”素江有点儿紧张起来,嘴巴发干,哑着嗓子轻唤道。那个搂着自己的人并没有回应。“白鸦哥哥?你快醒一醒啊。你可不要故意吓我。”素江不敢动作太大,只是努力伸出手臂,慌张摸索着,找到了白鸦的脸,好冰,不过鼻息还微温。素江忽然顿住紧张的心情,自己笑起来道:“我都傻了。你明明是死不了的。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呢。你这家伙,以后好歹也对真神怀点感恩之心吧,不然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既然你还没醒,我就吃你点儿豆腐好了。”素江捏了捏白鸦的耳朵,捏了捏白鸦的脸颊,手指一路滑过他的下巴,指尖摸到了白鸦的喉结。素江叹了一口气道:“嗯......不用本公主眼睛看,光用摸的,就知道是一位举世会为之倾倒的俊俏少年郎。这少年郎不仅长得好看,身骨也清俊,修为更了不得,年纪轻轻呀已经入了通灵之境,都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妖妖怪怪的会被他勾走了魂儿呢?那个小蓝蛇,都恨不能每时每刻缠在你大腿上呢,还以为我看不出来?想一想这些,哼,本公主就不太喜欢了。”素江忽然又一顿,她自认以前是绝不会说这些孟浪轻浮之语的,但何为,眼下会这么由着心说出这样的话来?仿佛心中释放出了另一个自己......难道是体内的魔灵力在作祟?
就在素江感到烦躁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握住了素江的手,头顶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昭公主怎么就不太喜欢了?是不喜欢我了,还是不喜欢我被太多人喜欢?”素江脸有点热,她飞快地把手抽了出来道:“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闷着听了这么半天。”
白鸦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也不是很早。大概是在你摸我喉结的时候吧。”素江打了白鸦一下骂道:“那你不出声儿!憋着看我当个乐子是吧!”
“啧,我可不敢笑话你这个凶丫头。我只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没想到一个皇族公主竟然还会这么调戏人呢。你快点儿向我保证,我是第一个被你这么调戏的人。”“我、我怎么就调戏你了!”白鸦抓着素江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喉结上,素江感觉到手下喉结的滑动,只觉呼吸发干,从头到脚都快烧成一根碳棒了。素江一急,便推开白鸦撑起上身,白鸦闷哼一声。“疼疼疼!姑奶奶啊你也心疼心疼我吧,虽说我死不了,咳、但被藤楚楚在身上扎那么多下子,还被那缚灵石柱给砸了脊梁骨,咳咳,纵使是块儿铁皮妖怪,也要变形成个打孔的柱子样儿了......”白鸦气若游丝道,看不见他脸上神情,但那可怜兮兮的劲儿到处都是。
素江静了静,低低道:“那石柱倒下来的时候,明明我是扑过去想要护着你的......谁叫你那么傻,自己都是个筛子了还要翻过身压着我,重死了。你的伤如何了,怎么还在流血,不是说真神躯壳的灵核是可以修复一切损伤的吗,慢死了。”
白鸦听出这丫头的愧疚,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没事儿,刚刚是我逗你呢,这伤听起来吓人,晕过去的时候也疼得差不多了,现在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那缚灵石柱断后上面的整个尸堆估计都陷下来了,这地方应该被封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干等着?凤寂他逃出去了?”
“嗯,我们被埋下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化凤的声音了,封印和阵法都解了,他肯定飞出去了。”素江道,“白鸦哥哥,你还使得出灵光吗?照一照吧,一点点就好,这里太黑了,我现在只剩魔灵力了,亮不起来。啊,闹心。”素江又伸手摸了摸白鸦的身体,白鸦的心跳,确定他还是温乎乎的,体内灵脉确实正在不断地自我修复。不过还有一个素江自己都未发觉的变化——她越来越喜欢触碰白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