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清润的眼眸中倒映着欢乐场灯红酒绿的色彩,唇线无动于衷地展平。
我一定在梦里见过她的脸。崔珩怔怔地想。
见她站稳,女孩撤下了扶她的手臂。崔珩以为她会对易斯睿或者被打的姑娘说点什么,但是没有,像是掀过一个小插曲,她又转身向门口离开了。
易斯睿也被自己制造的变故整懵了,等反应过来,想追上去时,老板大概是听闻了这里的变故,马上赶来赔不是了。
他暴怒地砸了不少东西,地面上淌着猩红的酒液,碎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老板只一个劲的哈腰道歉,只是绝口不提让女孩回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消弭易斯睿怒火的最佳方案。
生日宴办成这样也进行不下去了,稍微有点地位的人不想掺和易家的丑事,悄悄离场了,剩下的见走的人多了也跟着溜号了。
在人群中隐匿许久的易青堂忽然出现,易斯睿看到他冷峻的神情,几乎立刻消减了气焰。
易青堂身着正装,发型丝毫未乱,十分庄重地向老板致歉:“抱歉,今天我弟弟惹出这样的麻烦,实在怪我教育不当。我会立刻派人来赔偿这里所有的损失。被打扰的服务员,也会一并赔偿精神损失费。”
老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合十了手掌赔笑道,“易先生太客气了,都是小弟招待易少和易少的朋友不周,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实在对不住易先生和易少光临的信任。”
易青堂没再客气,叫人押着易斯睿上车了。所剩不多想给易斯睿撑场子的狐朋狗友见状况不妙,也一并作鸟兽散。
崔珩搭上好友的肩,招呼老板道:“有点事,回见了您。”
他拐着易青堂往外走,“哎我说,你弟弟的生日,就这么扫他兴?”
易青堂狐疑地扫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帮他说话?”
“哪啊,纯粹是好奇,你要真瞧不上他那一套,干嘛同意他这么胡闹?也就他那几个混弟兄,别人家谁正经生日过成这样。回头这些少爷小姐们崔会上挨家挨户地传,你们老易家转着圈地丢人。”
易青堂丝毫不以为忤,好脾气道,“省得他老给我摆脸子,麻烦。这次回去父亲管教他,可以消停一段时日了。”
“恐怕他还得更生气。”
“你这是来给我通信儿来了?”
崔珩笑着拊掌,“不错。我也对这个小姑娘一见钟情,等他关禁闭出来,恐怕外头要变天了。”
“你口味变挺大啊?”
“还成吧,就是喜欢漂亮姑娘呗。”
“我看你也缺个大哥管教你。”易青堂在大堂门口拦住崔珩,“到这就别送了,回去找你的漂亮姑娘吧。”
“上道,走了啊。”
Alice临时去了别的包房送酒,叫裴衔玉去帮忙。回来时正撞见易斯睿把舞厅砸得一团糟,以为裴衔玉被吓着了,拉着她到吧台喝酒。
Bob看Alice像牵小孩似的拉着裴衔玉,笑问道:“呦,上班时间怎么有空找我玩啊,两位大美女?”
Alice冷笑道:“哼,还不是今天招待的那帮大爷。”
“消消气,谁让咱就是赚这个受气的钱呢。”Bob嬉皮笑脸地打岔,Alice听了更生气了。
“你要不会说话就别张嘴。”Alice瞪他,“玉儿,这些都是大老板爱点的,咱们今天也好好享受享受。”
Bob递给裴衔玉一杯长岛冰茶,“来玉儿,一醉解千愁。” 又递给Alice一杯血腥玛丽,坏笑道,“这个适合你。”
“这酒很贵吧?”裴衔玉犹疑地看向Alice,“其实我真没事的。”
“贵才对呢。”Alice一拍桌子,“今天就是要让老板请咱们,还不让他知道,咱们可劲喝,什么贵喝什么。”
裴衔玉不好意思再拂她面子,拿起杯子呷了一口。
Bob有点期待地挪到她跟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还不错吧,有点像小孩的感冒冲剂。”
Bob乐了,“你可真给面子。”Alice和裴衔玉也都笑了。Bob接过裴衔玉的杯子,“这杯不要了,让老板再请你杯不放糖浆的。”
“快别老板老板的了。”Alice使了个眼色,Bob回头一看,老板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往吧台这边走。
“也不一定来找咱们吧。”Bob疑惑道,“瞧那男的周身的气度,老板像是招待贵客呢。”
崔珩肩宽腰窄,身材高大,比老板高了近一个头。他鼻梁直而高,深邃舒展的眉眼间很有凌厉威压的气势,过于硬的黑发不驯服地立着,皮肤却像女人一样白。
Alice一眼认出他是方才宴会上的人,并且出事时离风暴中心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