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气质了。
我注视着树,宛若注视着自己的老朋友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树皮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我却最喜欢摸它,抚摸树的时候,总像是在一点一点感受这棵树的全部生命。
这种对话一般的触摸感让我愉悦又放松。
“同桌儿,你这是在,通灵吗?”纪某人的话叫我不得不睁开眼。
原来我刚才那么投入嘛?
其实没有,我确实喜欢抚摸树,但是当着纪某人的面这么干,我那里会放松到忘我呢,只不过是又多了一层考虑——大概他会觉得我很酷吧。
我收回手,笑了一下,“没有,就是喜欢这种摸树的感觉。”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七点零五,挺早的,往常这个点,我还在公交上呢。不过看了看公区的大小,就两个人,也不早了,估计扫完也必须踩点到教室。
“行动起来,纪某人,别闲聊了。”我挥着扫把一下子就拍在纪某人的小腿上。
“哎呀,”纪某人收敛了笑容,伸手拍了拍校裤。
咋了,好像做了什么不太对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有点突兀?我看着纪某人走远到另一边的背影,提着扫把纠结了两秒,还是走去了他对面的地方。
‘我就在你面前,你要是有啥不爽的话,直说行不?’
我扫两下就抬头看看纪某人,再扫两下,再看两眼。
完了,不理我。
纪某人专心地扫着地,半点余光没分给我。
看起来很正常,所以就不太正常!
“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弄脏你裤子的,”
整句话,除了‘那个’两个字,我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我抬眼去看他。不是心虚,是怕自己好不容易开口道歉,对方却没听见,
那我多亏啊。
看着纪某人终于笑了,我也跟着笑了一下。就听他开口说道,“我没生气。”
看我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文,他笑得更开心了。
“我确实不喜欢别人弄脏我的衣服,那种感觉很不好,大概就像是你午休一起床却发现自己流口水了一样的不喜欢。”
我抡起扫把,假装又要给他一下子。
更完了,他居然看到了!我以为他专心玩手机都没看到呢!
他继续说道,“所以,你下次还是直接打我两下,行不?”
我反笑道,“行啊,而且我现在就能给你两下,你看行不?”
纪某人‘胆小’地往后缩了缩,“大哥,饶了小弟吧。”
得,戏精又附体了。
“行了,快扫吧,还有六分钟就上课了。”
“得令!”
七点一十四分,我一边跑一边叫纪某人快走了,他一脚把没扫干净的树叶揣进水沟里,拿起撮箕和扫把,以一种过于小心谨慎所以略微奇怪的姿势跑了过来。
“傻子!你不要把工具放两边啊!一只手拿!”
看着某人左右为难的姿势,我实在没忍住开了口。
“哦哦,晓得啦!”
“我怎么跟你这家伙一组!”
“那没办法啊,谁叫你是007,我是008呢。”纪某人说到这儿,笑得格外嚣张。
七点十五,零星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落到走廊上,灰白色的地板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暖光。
只有我和他的走廊,阳光像是专门赶来的小精灵,只为我们起舞。
像是只属于我们的太阳。
这个认知让我愉悦——所有专属的东□□一无二的东西都让我打心底里感到愉悦。
这是少有的我能肯定的单纯的情绪。
我不再去管八班后门转过来偷偷看的人,也有一瞬间仿佛忘记了要赶紧跑过去的早自习,回头看纪某人的时候,我应该笑得很纯粹。
赶在铃打响之前的最后三秒钟,我跟他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室。
顶着大家的目光,我跟他就差弓着腰去阳台了。
阳台上,我放下扫把的那一刻,他也走了进来。匆匆对视了一眼,看在教室这么庄严神圣的份儿上,我们都憋住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