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只在我心里说‘我们’,
这个词似太亲密,
轻易不敢说出口。
——题记
“zero,zero,seven,let us go!”如果说纪某人非要用英文来表达007这三个数字只是让我有些无语,那当他用方言一字一句地把‘let us go’说出来的时候,我白眼就快翻上天了。
眨巴眨巴眼睛,我实在是没搞懂某人要干什么。
“同桌儿?走啊?难道我这么简单的英语都说错啦?”纪某人的自信显然没普及到他的英语方面。
就趁着他挠着头反思的功夫,我越过他拿着扫把就出了阳台。
跟这家伙一个组打扫卫生,应该是我上辈子造的孽吧。
“诶诶,同桌儿!等等me啊!”
完了,这次不仅是四川口语,还是中英结合。
我捂了捂脸,朝对面走过来的那位同学递过去一个‘后面这人谁啊?’的眼神,头也不会地继续走。
“欸同桌儿,”纪某人的尾音拖了一下,让人轻易能从其中听出来星星笑意。“等等我呀,同桌儿,”纪某人手搭在我的肩上,一副咱哥俩好的表情——俗称笑得很贱。
“纪某人,”我也尝试着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没成功,只好抓住他腰侧的校服。
就这么一通操作下来,我却堪堪出了点汗。
被抓住校服的某人却没啥反应,脆生生地答了一声“欸,”眼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听哥一句劝,英语她,不适合你。”我皱着脸,语气堪比媒婆,“她是海归回国的大小姐,你只是个土生土长的四川小伙,你们俩,不适合的,”
就我这语气,给一包瓜子,我能跟他说和下来三场相亲。
纪某人夸张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得亏走廊就这么宽。然后像唱戏一样地捂住嘴,‘哭哭啼啼’地就跑了。
我一脸懵地看着某人离开的背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入戏也忒快了。”
倏尔灵光一闪,我喊着“zero,zero,eight”就追他去了。
两天的课间操训练显然让我在公共场合大胆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因为运动带来了全所未有的愉悦和活力,还是因为已经突破了某些不敢尝试的界限,所以接下来的一切变化都变得顺理成章。
有时候人是很难主动去突破一些禁锢的。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在走廊里大喊大叫又追逐打闹吧,除非她想挨骂,但想来也是不必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
但是当那种令人尴尬到难以处理的事情就摆在人面前而不得不做的时候,或许人就应该意识到,这种机会难得——只要能做得好,一些你梦寐以求的转变就在当下了。
喊了一嗓子,趁着八班过去就是卫生间,我笑着下了楼梯。
九班的卫生公区就在旁边楼下——那几株桂花树旁边。九月下旬,桂花都熟透了,就等着几场雨之后,带走花的香气,然后带来秋天的寒意。
桂花是夏天最后的盛放。
我喜欢它的味道,浓郁但还是那么沁人心脾。
读小学的时候,老家的路边总是种满了桂花树,每次开学的时候,总用它一路香飘的味道抚慰着我不想上学的烦躁心情;初中的时候,学校里面都是香樟树,味道好闻是好闻,就是不开花。幸好门口还有两株桂花,周六的时候,捡一捧花回去,奶奶也高兴。
不知道该说是四川人爱桂花,还是该说中国人爱桂花,我从小到大的学校附近总能看见它。
纪某人也没跑远,站在楼梯口的石柱子后面,大抵是想要吓我?
但是那石柱子根本藏不住人啊。我憋着笑走下楼梯,最后几阶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
三,二,一,
“哈!”
“哈!啊!”纪某人的那声哈还没说完,转而就被我吓了一跳。
这次轮到我仰天大笑出门去了,将扫把扛在右边肩头,我乐呵乐呵地往前走去,就等着纪某人跟上来。
“同桌儿,挺聪明哈,”纪某人习惯性地站在我的左边,将右手的撮箕和扫把换到了左手。
“那是,”我得意地斜过去一眼,“你要吓人也不知道把扫把收一下,真当那石柱子那么大呢?”
“哈哈哈,疏忽啦,疏忽啦。”纪某人突然拍了拍我,“同桌儿,闻到什么没?啥味道?好香,”
嗅闻的动作带来了一些声音,这回纪某人是真像小狗了。
我踮起脚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却没笑他像小狗。
“傻子,这是桂花的味道。”
打完后,我举起扫把指了指消防办公室门口的桂花树。树皮麻麻赖赖的,开出的花却是那么小巧而可爱,芳香而沁人。
当真有点外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