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怀大笑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是深藏着一种惴惴不安,
越是开心,便越是不安。
因为我的笑声越是大,笑声消失之后的安静就越是让我难以接受,
所以我一边笑着一边担心着。
每一次我意识到我很开心的时候,担心就降临了。
渐渐的,我就很难再开怀了。
——题记
我看向张张,那个温柔的朋友眼睛里泛着点点调笑,这个眼神让我脸红又安心。
‘把别人抛在身后不好吧?’理智像一个监督器一样提醒着我,哪怕我们之前还在因为害怕众人的视线而同仇敌忾,监督也免不了。
‘管他干啥,还不是他招的我!’内心又开始为自己辩解,
‘但是这样不好,太过无情了吧,’
‘无情?!你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我?!’内心虽然冲着理智大吼,却还是指示着我慢慢回头。
就看一秒,
“008,你好慢啊!”我嘲笑着,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好烫…
“你快,你最快了,”纪某人早就摆烂地改跑为走了,听见我的话,他只是笑着回应,脚下的步子却还是一点不变。
班上几位男生哄笑了几声,这笑声来得莫名,我却不敢去深究其背后的深意,总觉得多半也是一些□□的思想。
这是我对□□的一种直觉——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班上流行看小说,有女生邀请我看,我不曾了解任何内容就断然拒绝,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小说里的内容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六年级的时候,我还是看了人生的第一本言情小说,里面最露骨的描写就是‘男主亲吻了女主’,而我光是看到那两个字脸就红了,骤然把书关上,两秒钟之后却又急匆匆地打开。
那一段我反复看了不下三遍吧。
初一的时候,女生间流行玩橙光游戏,这次我没有迟疑,哪怕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东西可能不好,我还是在借口查资料的时候玩起了游戏。
因为我知道那一定会给我带来快乐。
看到“一夜温存”四个字的时候,我还是脸红,却变得越来越喜欢玩那个游戏,不过后来越来越需要充值,我也就渐渐不怎么玩了。
现在我高一了,这种直觉再次找上了我。而我只是不断告诉自己清者自清,问心无愧。
“跑得挺开心啊?”张张也调侃道,
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作势要打她,她也装着要跟我打的样子,我跟她握住对方的手,‘打’到最后却只是笑。
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我看着某人故意过来撞人,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潶,这人,没素质!”我对着张张假意吐槽,就等着这货回头,好给他一个不屑的脸色。
结果他一直走,一直走,都要走到队伍的最后了,他好像还是没有回头的打算。
我的话落了个空,这当然很常见,但是期待落空的失落感却不会因为常见而减少哪怕一点点。
“就是没素质!”纪某人的声音响起在我收回余光的前一秒,不算及时地响了起来。
我原本预备好的表情有了用处,回头哼了一声,我那个表情好像在说,“没素质,羞羞脸。”
这,也算是鄙视了吧,
……
然后拉伸,跑圈。如果让我一个人跑步,我会很惊恐,就像那种处于被捕猎状态但还没有被抓住的小鸟一样,总是不断地担心,不断地用眼睛到处去看,最后往往因为所看到的事物太多而风声鹤唳。但是处在队伍之中,这种惶恐的感觉减少了很多。
我只需要注意我前后左右的同学就好,她们都是女同学,她们都十分地友善,所以我甚至有余力去注意纪某人——毕竟这家伙在最后一排的第一个位置,而我则在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每次转弯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他,曲线距离让原本隔着整整三排的两个人突然变得很近,近得能看到,虽然只是微微偏头。
纪某人一蹦一跳的,好像刚从五行山下逃出来的孙猴子。体育老师本来在我旁边领跑,偶然瞥见他那兴奋又得瑟的样子,也忍不住过去提醒他。
站在前面实在是听不清他的回答,只见他点了点头,过了一分钟,病就又犯了。
“最后一排第一位男同学!对,就是你!站到前面来!”
这语气来者不善啊,我看着纪某人从我身边走过,最开始泛出来的一点点担心在看到某人嘴角不变的笑意时尽数变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之心。
‘打起来!打起来!’我的内心双手拿着荧光棒在鼓舞着,虽然鼓舞和被鼓舞双方都不曾见面吧。
“刚跑步的时候,你干什么呢?”九班的体育老师是一个人高马大皮肤黢黑的人,虽然纪某人跟老师一般高,但是耐不住老师壮啊。在这样的身形压制之下,我觉得连带着体育老师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