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在大城市,听你大伯妈说,她朋友孩子在云城念大学,个月再节约生活费都要两千。”乔慧兰故作松快地揶揄,“而且哪儿有孩子念书让孩子赚钱给学费的道理,传出去,我这个当妈妈的不被人笑。”
“妈……”许芳菲还想说什么。
“行了行了,快洗漱。”乔慧兰打断她,叮嘱道:“对了,会儿吃完饭,咱娘俩起外屋里那个旧书柜抬出去扔了。”
许芳菲咬着牙刷,含含糊糊地问:“为什么要扔书柜?”
“你外现在翻身困难,咱们不在的时候,他个人动下都不方便。我两准备给他换个电动护理床。”乔慧兰说,“那个床比较占地方,提前位置腾出来。”
许芳菲白来,点点头:“白了。”
*
外屋里的旧书柜,还是许父年轻时买的,里面都是攒了好些年的“古董玩意儿”,书籍杂志、些票据、许芳菲小时候的玩具,还有堆成山的磁带,年份都集中在千禧年前后。
为了不打扰到外休息,母女二人决定先书柜给挪到客厅,然后再清理里面的物件。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便遇到了难题——
乔慧兰和许芳菲左右抱住书柜,个卯足力气推,个卯足力气拖,好不容易硕大的柜子挪动分,乔慧兰的腰却在这时疼起来。
她闷哼两声,攥拳使劲捶了捶腰杆,已是累大汗淋漓。
许芳菲眉宇间浮起忧色,说:“算了妈,你腰不好,歇着吧。我个人慢慢柜子推出去。”
“我没事。”乔慧兰作势又要发力,“来菲菲,我们继续。”
“你快别折腾了。”病床的外看不下去,眉心深锁,“四的人,会儿闪了腰怎么办。”
乔慧兰怕老人担心,好手放下来,说:“光靠菲菲个人,也搬不动这柜子呀。”
“这书柜这么沉,菲菲当然不行。”外思考须臾,说,“我记咱家楼下不是住了个小伙子吗?高高大大看着就有力气,去请他来帮忙搬下吧。”
“人家又不定在。”乔慧兰嘀咕着回道,“我看情况吧,逮着谁就请谁帮忙。”
这些年来,乔慧兰个人支撑这个家,实在辛苦不易。她虽然相信3206那个小伙的为人,但为杜绝切隐患,若非必要,她不想再麻烦对方。
昨请3206给菲菲送卷子,是看他有车来回方便,二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今是搬个柜子,不至于非他不可。
如是思索着,走出家门,乔慧兰埋头下楼梯,本是打算去找门卫老张帮忙。
可缘分这种事就是玄妙,由注定,雷打不动,来了又哪里挡住。
没等乔慧兰走出单元楼的门洞,她便迎头与道修长挺拔的高个儿身影相遇。
还是郑西野先看见的乔慧兰。
“阿姨好。”他随招呼了声。
这声线磁性低冷又好听,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下子就被乔慧兰听惯了粗嘎方言的耳朵辨别出来。乔慧兰微讶,有点不敢相信地抬起眼,讷讷回了句:“哦哦,你好。”
郑西野的观察力敏锐至极,瞧见她额角的汗珠、发红的手掌,和指腹位置的重物压痕,便问:“阿姨,家里是不是有活要干?”
青年礼貌有加,但气场却凌冽如狼,乔慧兰被他震慑,忘了拒绝,下意识便回答:“有个大柜子要搬。”
郑西野已猜到乔慧兰是要去寻帮手,便说:“我帮你们搬。”
话已说到这里,再推辞真就没道理了。乔慧兰好笑笑,无奈道:“那阿姨就谢谢你了。”
片刻,郑西野跟在乔慧兰身后到四楼,走外那间屋。
听见脚步声,许芳菲转头抬眸,看见郑西野的瞬间,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对方还是那身清爽利落的浅色衣物,俊朗如画,气质荒寒,仿若戈壁滩的株白杨树。
那边。
郑西野卧室就注意到了蹲在柜子旁的娇小身影。他目光在她身停留了数秒,很快便转向另侧,对半瘫痪的老人淡声说:“外好,我住在楼下,来帮忙搬柜子。”
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蒙灰的双眸闪出了丝光,笑笑:“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
“菲菲,你起来让开。”乔慧兰说,“别给邻居哥哥添乱。”
“哦。”许芳菲乖乖起身,挪到卧室门边站好。
见郑西野走到旧书柜旁边,略弯腰,两条修长有力的胳膊分别箍住书柜两侧,下劲儿举。母女俩合力才挪动分的沉甸甸大书柜,在他手里像是失重大半,眨眼便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