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导致。
她的父母都是智残人,母亲几乎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家里全靠祖母维持。家中有三姐妹,她排老二,下面的妹妹才牙牙学语。听说她们母亲又怀上了第四胎,已经说好了生下来便送去寄养家庭。
虽然她们姐妹两常常在班上被欺负,花安却与她的姐姐花移不一样。
花移天生残缺无法直视别人,常常低着头受欺负。而花安作为这个家里最像正常人的孩子,总是张牙舞爪地同别人打回去。
这俩孩子性格不同,即便是亲姐妹但在班里也很少说一句话,有时候李竹个也隐隐感受到花安其实不喜欢这个懦弱的姐姐。
一天下课的时候,李竹个看见花安和陈艳嵩在外面空地打架。
准确来说,是陈艳嵩单方面的挨打,嘴里骂着与这个年纪格格不入的下流词汇。她心里无奈地叹口气,上前拉开他们。
李竹个先是看向花安,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打陈艳嵩?”
“他骂我!他说我长得恶心,是个傻子!”
“你长得就是恶心,你姐姐跟你一样!”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李竹个头皮都在隐隐发痛,她让花安先回去,明天再来办公室找她。然后耐心地转向陈艳嵩:“你凭什么说别人长得恶心?”
陈艳嵩还理直气壮:“别人都这么说。”
“别人是哪些人?”
“就是所有人。”
李竹个声音冷了下去:“可老师就不这么觉得,更何况花安长得很漂亮。长相并不是一个人的错,但因为长相而对他人肆意谩骂,这就是你的错。”
陈艳嵩顿了一下,像是在想自己的说辞:“她还欺负我兄弟!”
“你的哪一位兄弟?”
“高兴。她昨天把高兴打了。”
“所以你觉得你是个讲义气帮兄弟出气?”
“不是吗?”
李竹个看着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这个孩子,但她还是说:“但是陈艳嵩同学,你自己的判断呢?别人说她长什么样,你就认为她长什么样;高兴被花安打了,你就认为是花安的原因,可你了解事情经过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打吗?”
“那肯定是因为花安下贱啊!”
李竹个抓着陈艳嵩肩膀的手越发用力,她厉声说道:“谁教你用这些词的?”
陈艳嵩艰难挣脱李竹个的手,退了一步,仍然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这也要人教?我们都会!”
“老师之前还开过班会教你们知廉耻懂礼仪,教你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现在全都给我抛之脑后了是吗?”
李竹个生气归生气,却并不能真正伤害到他,她站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罚你今天回去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抄100遍,一边抄一边想,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抄不完明天罚站。”李竹个知道他狡猾,又补充道。
陈艳嵩走的时候还在嘀咕道:“李老师就是死板,一点都不如王老师。”
改完作业的时候天色渐慕,李竹个搬了把板凳坐到门口,看满山海棠花含苞欲放,深山无人更显清静。
李竹个猛然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想家了。
这个时节,家门口那条大道上的樱花齐齐绽放,当是绚烂无比,粉红一片。妈妈大概会拎着她的高级钓鱼竿,过她的逍遥日子。爸爸饭后会去公园那片小池塘周围,自在踱步。
只是家究竟在哪呢?是在爸爸那还是在妈妈那,李竹个也说不清楚。
上一次李竹个过年回家,妈妈一如既往地没有和李竹个说话,但却没有阻止李竹个住在自己家里。
大年初一的时候,李竹个又被八大姑七大姨催婚了。只怪当时订婚的消息传得太快,一下子又不结了,难免亲戚们会着急。
每当他们催婚的时候,李竹个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
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李竹个知道他内心重情义,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放浪形骸。
自己终究还是伤害了许毅,伤害了许多人,李竹个无奈地起身准备回屋加衣。
忽然她瞥见教学楼屋顶上有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李竹个擦了擦眼镜,发现似乎是一个人。
李竹个承认,那一瞬间,她的心都被吓停了。好像自己多年来一直反复做的那个噩梦一样,李竹个始终抓不住那个虚无缥缈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