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哥哥已经死了,今天早上,在城外树林,我看见你杀死了他。”燕瑟仿佛变了个人,眼神里不再是惊恐和无助,而是充满了仇恨与怨怼。
暮琴的眼中充满了惊惧,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从来就如小鹿般灵动又温顺的女子,为何忽然这么可怕,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亲手杀了燕珏,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能逼迫他至如此。
“你......你不是瑟瑟......你......你是谁。”嘶哑的声音艰难的从嘴里吐出,暮琴的脸色由涨得通红转为苍白如纸,他感觉自己恐怕,离死就隔着一张窗户纸了,一捅就破。
谁知脖子上那只手的紧收感反而放松了几分,一些稀薄的空气终于伺机被他吸入。
“我当然是燕瑟,不过我可不是那个对你心心念念的燕瑟。”
孟姜流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们猜的果然没错,燕瑟的体内一直都有两个灵魂,一弱一强,一个恣意享受着作为贵族大小姐的美好生活,一个默默的沉睡体内,只在关键时刻醒来。
“燕瑟那个傻瓜,先撩拨了跟她绝无可能的丛阳,又恋上了你这么一个伪君子,真是最后害人害己,真是傻得可笑。”
暮琴忽然感觉脖子上的力量消失了,没有燕瑟手臂支撑的他无力的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她今日接连丧兄丧父,想必很需要你的安慰,没了你,她可怎么活的过今晚啊。”燕瑟幽幽的盯着地上的暮琴,走过去用手卡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做你想做的事,然后,乖乖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我知道你后悔了,你想跑,可惜啊,你这条路,注定是有去无回,你跑不掉的,知道吗。”
两个人的神情完全掉了个个,在孟姜目瞪口呆之中,她看见燕瑟揪着暮琴的衣服领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按我说的做,我就让你多活几年,否则,让你今晚就死。”说完这句话,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后面的情节孟姜不想看了,也不想让丛阳君看,原来这晚的故事,居然是这样的。
那“另一个”燕瑟,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知暮琴不是好人,直接让他死,为燕珏报仇不就完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她究竟怎么想出来的。
“走吧走吧,后面应该还有重要情节。”出了房门,外面风雨交加,孟姜收了收自己的衣服领子,在梦里她应该没有感觉才对,可这会儿怎么脖子后有一丝凉意呢。
一旁的丛阳君从始至终脸色都不太好,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做,孟姜对此表示很佩服,同时也很同情。她还是抓紧时机工作,尽快替他们了却这段恩怨。
一个转身,他们又到了另一个梦境,还是燕瑟的院子,不过季节已与先前不同,漫天的黄叶飞舞,是丛阳君在手把手教燕瑟舞剑。
“瑟瑟。”身旁的丛阳君忽然轻唤,语气满是凄凉。
孟姜疑惑,这里会发生什么大事?她停下脚步,熟练的翻身坐到了屋檐下的栏杆之上,静静观看这一对苦命男女的一举一动。这里应该已经距离燕珏的死三年了,不知道燕瑟现在究竟是什么心境。
片刻之后,舞剑的丛阳君忽然匆匆离开院子,只剩下燕瑟一人独自风中起舞。飘飞的红衣被铺满地的黄叶衬托得宛如鲜血般娇艳,女子忽然驻停,开始在对这空气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什么这样对你,你不就是我?”
“你对暮琴说了什么,他说了要来娶我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瑟瑟,你看男人的眼光,未免太差了吧,暮琴他骗了你,我在为你报仇呢。”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骗我,他说要来娶我,一定会来的。”
“他是会来,等你死的那天。”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如此癫狂的模样,孟姜都没眼看了。
“你不是喜欢舞剑吗?你喜欢丛阳是吧?我让你再也拿不起剑!”说罢竟右手斩左手,一截断臂重重的掉落在地。
孟姜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难怪刚刚丛阳君情绪不对,原来瑟瑟的手是这么没的,“我们走吧。”,身后充斥的是那时的丛阳进院子后看见浑身是血的燕瑟无力的斯喊与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