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有常规,那自然就会有例外。尽管,特例只是极殊少的作法,而且,与常规作法相为龃龉,看着好似初手的错谬失手,实则,乃破格高招。既然是棋落险招、剑走偏锋、出方冷峻,那就须得,医家对药材彼此的配伍谙习于胸,对各味药材的全面药性熟稔在心,游刃有余,方可灵活驾驭。
开方下药,不啻攸关人命,更为着驱邪禳疾扶正还康,故而,不必一味地拘泥于四平八稳,亦无须专门地追求特立独行,唯以切中症候为标的。
譬如,贤妹所提的这味药材,医家通常取而用之是因着它的某两种常用的药性,但为兄在此方中取用的,是它的另一偏僻药性,而其这一属性,能更好地与此方中的另几味和药融洽,配制出另一番奇效,更贴合该患者的症候……”
年轻少女专注地聆听完兄长条分缕析的辨症思路,意犹未尽,默默地细加斟酌品味,颇感获益良多。
她轻轻下意识地伸手理了理肩头垂下的发缕,浅靥微微,莞尔一笑道:“嗯……,明白了。多谢兄长指点迷津!”
卢源半戏谑地道:“还有别的什么疑惑吗?有就只管问来吧。哥哥我虽不敢称什么高手,应付小姑娘的疑难杂问,还是绰绰有余的嘛!”
少女不由得怼道:“愔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什么小姑娘了。我就不信,找不出能问倒哥哥旳难题,总有一天,愔儿会超过哥哥的。”
“好,有志气!”卢源眼里放光,真心地夸赞道:“将来有一天,愔儿若是超过了哥哥,那这金安堂,就是你的了!”
姑娘侧头想了一下:“金安堂……有点小,愔儿想……有一天咱们能到长安城里,去开一家大医馆。”
“好呀,那咱们可得卯劲干才行啊!”
兄妹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