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斯普塔大神庙(2 / 3)

特狭路相逢的概率还真不小,昨晚慌乱涂的油膏眼线估计破绽百出,所以我就刻意呆在人堆里。

“格尔塞的女儿,告诉我你的血肉至亲的名字,年纪和所在军团,我将为你指引他的所在。”白裙女子的声音已经沙哑,还是彬彬有礼,只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愣了一下。

“泽胡迪纳赫特,二十一岁,在、在阿蒙军团……”

不知为何,我突然极度害怕见到泽胡迪,双腿和声音都开始打颤。但站在我面前的白衣女子五官都是圆圆的,很面熟,稍稍分心回忆我便确定了她就是奈菲尔塔利的侍女莎哈托。我认出了她,她却因为我脸上绑着的面巾而未能认出我,但事到如今,泽胡迪生死未卜,什么都不重要了。

“阿蒙军团,哦,是得到法老亲自祈祷的泽胡迪纳赫特将军,小姐,那么你就是他的姐姐?”莎哈托似乎来了精神,圆圆的厚唇弯成一道下弦月,“他在普塔神殿的侧边庭院中,您朝前一直走,在两尊神牛塑像中间右转,很快就到了。”

“谢、谢谢。”

身边的人轻拽了我的裙摆,我回头,霍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愿众神保佑泽胡迪和哈图。”

哈特的弟弟哈图今年才十八岁,被编入了普塔军团,而据史料记载在卡迭石之战里,普塔军团是四大军团里损失最惨重的一个。想到这个和他哥嫂一样热情善良的小伙子,我心里更加沉重,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类需要信仰,极度无助的时候真的需要一些精神依赖。

阳光如厉火一般毒辣,从第一重幕墙走到第三重幕墙的短短距离我却感觉无比漫长,背上的包裹似乎重达千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孟斐斯城的踪迹在21世纪已难以寻觅,孟斐斯神庙更不像底比斯的卡纳克神庙一般遗迹尚存,在这一刻,对亲人的忧心战胜了历史专业的习惯,我没有四处看,也不顾左脚上的镣铐重重砸在脚面上的酸痛,我一路小跑冲向普塔神殿的左侧侧殿。

但经过主神殿时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果然大门紧紧锁着,神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叨扰的。多看也看不出什么,我快步绕过高大的公牛塑像,走进两排巨型彩绘莲花柱中间的步道上,看前面几个人左转进了一个小庭院,我也连忙拐进去。

突然昏暗的荫凉让所有事物都变得阴森,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我喉咙一紧,差点晕过去。定神粗略一看,这个纵深有数十丈的方形庭院里至少安置着二三百位伤员。一张一张简易高床横七竖八着,每张床上都安置着一位或昏迷或清醒、或生或死的埃及士兵,都是年纪不大的青壮年,也都是一个家庭的支柱。我在庭院之中走了几个来回,并没有发现泽胡迪的踪迹,便赶快去更北的庭院里寻找。

第二个庭院和第一个结构相似,只是地方更大,人的密度却降了许多,无论是伤兵还是家属,我一个一个的寻找过去,终于在第二十七张床上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泽胡迪纳赫特。

从八岁到十六岁,他几乎没离开过我的身边,他在嘉鲁要塞的五年我也并不觉得和他有什么生分隔阂,可以说他是我三十四年的生命里最熟悉最亲近的人,此刻我却不敢认他。可能是他全身不正常的黑红色皮肤,也可能是他胸肋处太过刺眼的红白相间的巨大伤口,也可能是他没有睁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我试了几次也没喊出他的名字。

颤抖着的手想去看看他的伤口,缠的厚厚的绷带却不小心沾染了红红白白的粘液,定睛一看,那是伤口严重感染后渗出的组织液和脓水,很不争气的,我又没能忍住泪水。视线里一片朦胧,心里却奇迹般地冷静下来,此时我万分感谢穿越带给我的buff,静止之中我的大脑没有老化,虽然已经到了这个时空十三年,但脑海中那些在现代社会里了解过的基本卫生健康知识依然清晰。

细细看床上的泽胡迪,又仔细摸了他的额头、脖子和掌心。他胸膛上的伤口大约二十公分,化脓严重,体温明显高热,大概是外伤化脓性严重感染,有没有败血症我一时判断不出。古埃及的医术在古代算是领先于时代的,很多因长期观察和实践总结出的医学经验在现代医学上是可以说通的,但更多的还是朴素唯心的手段,比如现在他伤口上白花花的粘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经过牛奶和生肉——可能是羊肉,牛肉,甚至是战场上随地可见的生人肉——混合“治疗”过的、掺杂着脓液组织液血液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一种复杂液体。

周身人来人往,我不敢拿出包裹里的旅行医药箱。谢天谢地谢谢渣男陈栎教过我怎么准备必备的医药箱,这些物件占了我背包将近一半的空间,当初我在北京和阿斯旺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嫌沉,现在看来真的是万幸。可惜也只是基础的药品,小包药棉,小包纱布,一卷医用胶布,一瓶50毫升的过氧化氢溶液,一小瓶酒精,云南某药,阿莫某林,蒙脱石散,几包某九感冒灵,还有创可贴风油精某正牌藿香正气水,满满当当的,却只有几样可以用的。

突然想到些感染引发的败血症的特征,我赶快甩掉泪水,从胳膊开始一点一点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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