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斯普塔大神庙(1 / 3)

又是孤单寂静的夜晚。孤零零坐在正屋里的草席上,我瞧着矮桌上一盏油灯出神。忽然听闻泽胡迪的呼唤,我疑惑不已转过头看,红橙色的浓烟遮天蔽月,泽胡迪的身影在烟里若隐若现。一时顾不得害怕,我起身想去抓住他,却被一个凭空出现在门口的血衣女子吓得跌坐在地。

齐腰的黑发无风自动,被无数利箭贯穿的身体,而娜芙瑞特长着与泽胡迪一模一样的尖脸。

“苏萨姐姐,泽胡迪好想你……”她轻轻启唇,用泽胡迪的声音呼唤着,我疯狂想回应可发不出任何声音。

“伊苏,为了你,娜芙瑞特惨死在尼罗河里……”娜芙瑞特的声音变成了尖细轻柔的女声,同时也有两行血泪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下,“现在我的弟弟泽胡迪也死了,我们会一起在尼罗河里等你……”

“你说谎!他没有死,泽胡迪不会死的!”我终于尖叫出来,而那张泽胡迪的脸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血口,鲜血和血泪完全遮盖了她的笑容,娜芙瑞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尽力却无法挪动——

急切的敲门声将我从噩梦里唤醒,我大口喘着气坐起身来。心有余悸掀开窗帘看院里,依旧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棕榈树和工作台,只是门外火光跃动,似乎还有霍伊的呼喊声。

来不及易容,我扣上假发和面巾便去开了门。听得来人的报信,我冲回屋里拿油膏和眼线笔在脸上一通乱画,套上双层的长袖长袍,将我的双肩包裹在亚麻布里便急急锁门,然后跑向那艘停泊在格尔塞神庙码头的大船。

王室大船精美宽敞,但我没心思去观察。这条船上坐满了格尔塞的士兵家属,身份不同,年纪各异,有跪地祈祷的,放声大哭的,默默流泪的,面露喜色的,心灰意冷的,更多的是像我一样手足无措的。

和霍伊哈特夫妻二人呆在一起,一夜无话,一夜无眠。报信人说的“泽胡迪纳赫特”与“重伤”、“昏迷”的字眼总让我觉得不真切,脑袋也僵化成一块木头,怎样都转不动。

乘着九月的热风,满载一船焦灼万分的格尔塞民众的大船抵达孟斐斯普塔大神庙正门码头时,已经是将近中午了。

远远望着满城的棕榈树和圣洁的巨大神庙,那些关于古埃及历史文化的专业知识化作一种奇异的能量敲了敲我的脑子。猛然想起这四个月关于泽胡迪姐弟的噩梦,我强打起精神来,报信人没有说泽胡迪死了,或许情况也没有那么坏。

专门供奉普塔神和圣牛的孟斐斯大神庙临着尼罗河建造,坐西朝东,占了城市最中心的三分之一,王室船队停泊之处就是大神庙的门口。有一队身着白裙的女子带领所有的家属进入神庙找寻自己的亲人,来自上埃及的所有士兵都被安置在这里,听说在城南有一栋为哈托尔女神修建的水上神庙,下埃及的兵丁和努比亚的佣兵都在那里休憩。

跟着王室侍女穿过神庙前的长方形场地,无须任何人催促,格尔塞的人们像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即使是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们也不肯在脚程上放松半分。

这是我第二次来孟斐斯,还是为了泽胡迪,第一次是为了救他,第二次是为了见他。

“泽胡迪已经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十三年,报信的人说他还活着,他才21岁,又那么聪明健壮,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心里不断尝试说服自己,我却还是湿了眼眶。

神庙前的广场比起底比斯卡纳克神庙似乎大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孟斐斯的历史要比底比斯悠久,拥有更大规模的宗教场所也是情理之中。步道阶梯两边是成对的公牛雕像,而底比斯的神庙都修了公羊雕像。这里跪着很多人,但从尼罗河通往神庙正门的一段主路畅通无阻。孟斐斯的居民们似乎很早就来了,他们知道神庙里躺满了为埃及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们,都跪在路边祈祷,哭泣。

不断有人给我们送来花束,我收到了一位古埃及少年小跑着递过来的蓝莲花,看着和泽胡迪年纪相仿的少年,忍了一夜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大神庙呼应了“白城”孟斐斯的风格,通体雪白,不同于卡纳克神庙的墙是涂白的,下埃及盛产的雪花石是孟斐斯普塔大神庙的重要建材。巨大到令人生畏的塔门和幕墙,六尊普塔神巨像安稳坐着,我抬头去看高耸入云的旗杆,一瞬间替那些可怜的旗帜犯了恐高症。

进了神庙,我同格尔塞的乡亲们一起待在第一重幕墙之后的大庭院里,等待被告知自己亲人安置在什么地方。我向左边幕墙上开的侧门里看去,入眼是郁郁葱葱的石榴树,还有几只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不知名红嘴飞禽。

红色可是吉祥颜色,这些动物也很有生机,所以我家泽胡迪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我如是安慰自己。

排在我前面的人们一个接一个报了自己亲人的名字,年纪和所在的军团,然后在手持大卷莎草纸的白裙女子的指引下,朝不同方向飞奔而去。我所在的位置不前不后,就是最不起眼的中间。此次孟斐斯之行遇到拉美西斯和奈菲尔塔利的可能性不大,但和视我为眼中钉的头牌侍卫耐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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