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与蔷薇(1 / 3)

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从楼上传来,我立刻睁眼,几缕晨光透过绘着莲花纹的亚麻窗帘映进屋内。话不多说,三下五除二穿好了长裙,随意抹了一把头发,我赶在泽胡迪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截住了他。

十一岁的泽胡迪身量拔高了不少,前两天给他做衣服时顺带帮他量了身高,一米六左右,当然还是没我高啦。日出之前的微光透过窗户映在他清瘦的小脸上,照出一副神采奕奕的少年气象。

泽胡迪在格尔塞兵营的日子过的很规律。每天太阳完全离开地平线的时候,他会去格尔塞大神庙同他的同学们——姑且叫做同学吧,都是在兵营里训练以后要成为职业军人的男孩们——会合,参加完晨祷后去兵营里训练,直到太阳落入尼罗河才解散回家。说来惭愧,他去兵营已经一年有余了,我没有机会进去观看,自然也没弄清古埃及兵营是如何训练童子军的。

“美好的早晨,苏萨姐姐,”他拨开垂辫,灿烂一笑,“明明昨晚我们并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学习神圣文字,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我睡得好着呢,不过是没来得及梳头发才会显得落魄。”

伸手在泽胡迪头上重重一点,他只是不在意地甩了甩辫子。我正想说他头皮上新剃的发茬还挺扎呢,却猛然想到我这么早起来的原因。

“哎呀你这个小孩子,差点把正经事给耽误了,”我一边吐槽他一边把手心里攥了一夜的布条亮出来,“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从萨尔玛那萨尔最新的来信里摘录出来的,这句话怎么都读不懂。没办法,汉藏语系和闪含语系区别太大了,古埃及语中的各种定符和表示强调、重复的符号也太多了,再加上我的老师是一个小孩子……为了看懂萨尔玛那萨尔的来信,我实在是付出了很多。

“苏萨姐姐,虽然说我们埃及的神圣文字没那么容易学,但是我们都一起学习了一年多了。”泽胡迪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然后在我威严的目光里乖乖读起了那句话,“我心中的有你的友情,我将你藏在心——”

“好了我懂了!”我立刻从小孩子手里抢回布条,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太认识“友情”和“藏”两个单词,但一读出来就知道代表着什么。关键谁也想不到那个亚述人竟然还会用古埃及语写情诗啊!来自尼尼微的信件十分准时,每月一封。据信使森比说我每次收到的信件至少是萨尔玛那萨尔三个月之前写的,即使如此我也有种实实在在被牵挂着的感动。

再加上萨尔玛那萨尔的信总是十分正式且谨慎,不仅一直自称“萨杜里”,更是除了他自己的私人生活和想法之外只字不提,弄得我每次像做阅读理解似的读完之后发现这只是一篇他的日记,或者干脆就是随笔散文。

“泽胡迪你快点洗漱一下,去兵营——诶?”

本想就这么回房间,泽胡迪却灵巧一闪站到房门口。

“这是那个叫森比的男人给你的吗,苏萨姐姐?”

面对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眸,我也不能说这是萨尔玛那萨尔给的,只好点了点头。

泽胡迪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怒气慢慢攀爬上了他那张稚气的少年面孔。

“苏萨姐姐,我知道我无权干涉你的感情,但向众神起誓,我对你的心意无比诚挚,如果我告诉你森比不是个好人,那绝对是我的真心话,而且在我看来告知你这件事对大有裨益。”

“放轻松,泽胡迪,”我连忙搂住小孩的肩膀,却发觉他气得微微颤抖,“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单词,泽胡迪,在这个世界上我信任的人只有你,我和森比没有任何感情牵绊,一直都没有,以后我很确信也不会有。”

泽胡迪转过头来看着我。直视着他俊俏的小脸我自己都笑了,拜托我是颜狗诶,森比只是一个面色阴沉、不苟言笑的沧桑大叔,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取向。

个头已经快赶上我的小少年似乎对我的分心十分不满,撅着嘴走开了,可到了屋门边还不忘转头嘱咐我可以去集市和神庙看看,免得太过寂寞。

冲管得超宽的泽胡迪翻了个白眼,我回到自己房间一下子趴在床铺上。真是开玩笑,大清早的为了几个不认识的单词我容易嘛,还说什么去集市神庙。但趴了一会儿,日光愈发耀眼,眼看没有睡回笼觉的可能,我只好从超舒服的床铺上爬起来坐到木箱边的小木凳上。

确实有好久都没出门了,我一张一张翻看我自己的简易“日历”,上次去集市开张是半个月之前了。说来奇怪,“饥饿营销”手段在古埃及也行得通,我不怎么接订单了但“格尔塞最好的裁缝”这顶高帽子还在我头上戴着。

可能是许久不化妆,这次的妆容并不好看。用棉签在过于粗重的眼线墨上蹭了蹭,却发现它已经干掉了,看来今天日子不适合遇见帅哥。在脸上缠好面纱,我抱起纸莎草茎的筐子出门,迎着荷鲁斯神庙里悠扬的晨祷音乐向集市方向走去。

宅家许久,脚下的土路不知何时变得坑坑洼洼的,这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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