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触碰我飘荡在水里的几条细长发辫,娇嗔地笑道:“伊苏姐姐,是我说话太快了吗?”
非礼勿视,我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并侧身让出一部分小船:“呃?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惊奇,刚才都没有听到你到来的声音。不过,今天你来的有点晚呢……要一起上船吗?”
回到王宫之后,拉美西斯明显忙了起来,一整天也只有三餐之后的一小会儿空闲时间来这里坐坐,顺带傲娇一把,有好几次他只是来打个招呼接着立刻就走,倒更像个视察囚犯越狱与否的狱警。
奈菲尔塔利也随他从卡纳克神庙回到了底比斯城。她在自己家里用过餐后就来王宫里找我玩,每次都带给我不同的新奇玩意儿,也教给我很多古埃及话和人文风情,而我对这个漂亮小妹妹的好感度呈几何状增加。
“不算很晚啊,从我家到这里用不了喝两杯啤酒的时间呢,”她调皮一笑,作势要把我从船上拉下水,“这么热的天气,不要呆在船上,一起来游泳吧。”
薄到透光的亚麻长裙一浸水就变透明了,即使我一口气在全套内衣和睡裙之外穿了三层,也绝对不能下水吧。我赶忙捉住她的手,赔笑道:“不要闹啦,奈菲尔塔利,我不会游泳。”
一个不速之客的鸭子嗓音凭空响起:“你们两个女人真是喧嚣啊!”
奈菲尔塔利立刻去望院门,而我正暗自感受着未来的大王后的嫩滑皮肤并思索她在这个生产力水平的时代是如何保养的,思路却被他打断了。这个变声期的小孩子还真是毒舌啊,突然心生一计,我搂住奈菲尔塔利的脖颈,装出虚弱的声音:“突然头好晕啊……”
我一边半闭着眼睛装柔弱,一边分辨着奈菲尔塔利的呼唤声和拉美西斯匆忙跑过来的脚步声。
“好了,到身边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用最大的力气拽住半跪在湖边的拉美西斯。然而!预想中他在水里扑腾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我折腾的力气太大,莎草小船翻了,穿了三层宽大长裙的我漂在水里,像极了一只煮炸的汤圆。
奈菲尔塔利爬上岸跪在拉美西斯身边行礼,她强忍着笑意,憋的自己一抖一抖的,几近透明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不停有水珠滚落,画面十分美艳。
在拉美西斯充满鄙视的目光里,我虽懊恼无比,却聪明地选择了认命,费尽周折才克服了衣裙的阻碍自己爬上岸。“哎……好累啊……呃,王子殿下请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准备葡萄。”无视他额上跳动的青筋,我双手背后,心虚地转身,拖着哗啦作响的金链子向宫殿里走去。殿门口的阴凉地里,一只傻猫抬起高贵冷艳的猫头朝我看了一眼,那欠揍的轻蔑眼神和拉美西斯如出一辙,似乎在说:“愚蠢的主人,你打扰我睡午觉了喵~”
这只小埃及猫是拉美西斯王子亲自给我抱过来的,我给它取名为“拉拉”——当然因为中文发音和古埃及语区别甚远,正主拉美西斯没有听出这个名字里的调侃,他自己还挺开心的,虽然他不能准确发出“la”这个音所以一直叫它“小猫”——它体型瘦长,从猫头到尾尖都是黑黄相间的条纹,颜值还可以,就是特懒,整天就知道吃,吃完了便气定神闲地趴屋里睡觉。
正值夏季的正午,烈日当空,从人工湖到宫殿短短一段路,所有衣裙就已经干了大半,这多少让我松了口气。
“穿了三层衣服,你还真是古怪。”突然出现在耳畔的鸭子嗓音着实把我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我立刻绕过仰着傲娇小脸的拉美西斯,躲在跟随着他的少女身后。不动声色的把洗葡萄这件事扔到十万八千里远了,因为要命的王子殿下肯定会命令我陪他们一起吃的,我可不愿意没事儿找罪受。
奈菲尔塔利特别够义气的挺身而出,挽着他的胳膊走到椅子边,笑脸相迎:“殿下,您先坐下。伊苏姐姐只是开个玩笑,您不要生气。”扶拉美西斯坐下后,她极为自然熟稔地坐在他脚边,又顺手拿过我上午画给她看的一摞莎草纸画递上去,“您看,这些是伊苏姐姐的画作,是不是很有趣?”
拉美西斯用嫌弃的目光打量我一番,我毫不畏惧看了回去,他立刻垂下睫毛接过画仔细翻看。就像看见了很神奇的东西似的,他看的很认真,连猫咪拉拉去蹭他的脚踝他似乎都没有察觉,然而按他自己的说辞,他却是最怕痒的。
我暗自发笑,不就是用软毫笔画出来的皮卡丘喜羊羊灌篮高手小哪吒么,至于这么惊奇嘛。
“这个是男人,这个也是男人,这个是小男孩……这个是羊?这个是什么东西?”他像个未谙世事的孩子一般好奇,而奈菲尔塔利眉眼含笑,耐心地给他讲那些从我这里听来的故事。
树叶随风飘动,哗哗作响。我倚靠在门边看着这对会留名千年的爱侣,少女心泛滥又莫名其妙有点自卑。可惜我在最青春美好的三年里,一心一意的感情终究是无法打动一个不会对任何女生心动的陈栎。只是不知道在外人眼里,大学里的我和他是否也是这般甜蜜?
耐赫特突然闪现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