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从躺椅上弹起来,不加掩饰地打量我一番,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半干不湿的长发,年轻干净的笑容如旭日初升一般灿烂,“埃及的衣服很适合你。”
“谢谢你。但是……你昨晚说的,是哪里?”他的气息让我莫名心慌,我赶快微微侧过身去,让自己的头发远离拉美西斯的“魔爪”。
“尼罗河西岸,很远,我们需要从圣都的南部穿过去,”他迟疑着说,“你需要化妆,和侍女们走在一起。”
感情是可以有机会近距离看看这早已消失在砂之海中的底比斯城啊。这份大礼让我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赞同。原本有点为难的拉美西斯看着我,疑惑不已。我没多解释,自顾自地坐到一边开始化妆。作为一名热爱历史的历史专业学生,有机会亲身走过三千年前的从东岸卡纳克阿蒙神庙到西岸亡者之城的那段路,简直是人生中第二棒的体验。当然在我心中,参与发掘秦始皇陵才是一个中国现代历史人最棒的体验。
“伊苏,涂上这个,可以让你在太阳下舒服很多。”
我放下卧蚕笔,转身接过拉美西斯递过来的雪花膏石小瓶子,对他笑着道谢。
他却像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又上前两三步,紧紧盯着我的脸,震惊又好奇的目光看的我心里发毛。
我朝化妆镜里瞥了一眼,象牙白底妆,小山眉,细长半框眼线,蜜糖棕眼影,珍珠色卧蚕,某玛尼415色号的山楂色唇釉,没毛病。毕竟陈栎评价女生外貌时眼光很高,也颇有几分直男品味,这个妆容是他翻遍微博帮我确定下来的。不过拉美西斯竟然是这么个震惊加嫌弃的反应,那么他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半晌,拉美西斯王子摸着他那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干笑一声,“你这个样子……很奇怪,但很漂亮。”见我没说话,他又小心翼翼问我:“你知道怎么化埃及的妆容吗?”
这么鸡婆的小孩子以后竟然可以成为留名青史的伟大君王?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世界啊。我顾不上他的变态阴暗的一面,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了?”
“等我一下。”他倒是身手灵活,话音未落便跃进殿外的熹微晨光里,不出半分钟功夫又拎着个金钱豹皮的小包袱窜了回来,从中掏出几个不同造型的小盒子和软毫细笔,巴掌大小的盒子看着像是金的,绘着色彩斑斓的圣书字和图画,精致的像女孩子用品。我只能从那些圣书字分辨出尚未饰以王名圈的“拉美西斯”几个圣书字。
前殿除了我和他并没有别人,他朝奈菲尔塔利的内殿看了一眼,张张口,还是没有说话。那里一片热火朝天,漂亮小妹妹奈菲尔塔利和六名侍女正在翻箱倒柜搭配衣服。
“我帮你化妆,”他下定了决心似的,笑得有点得意,“你看,奈菲尔塔利和侍女们都在忙,我只能亲自帮你了。”
可以享受拉美西斯大帝的化妆服务的人,估计只有他的几位王后了。这种体验可遇不可求,我没有矫情,直接闭上眼睛,“开始吧。”
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听觉和触觉却是比平常灵敏很多。他的呼吸离我很近,清新的温热里透着一丝暧昧;软毫笔在我左眼眼皮上划过,留下一线湿漉漉的清凉,直直的延伸到太阳穴,然后是右眼……
“殿下!你怎么可以亲自……”
是奈菲尔塔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快,也有焦急。
我想睁眼去看,却被拉美西斯制止:“别动,还没完成。”
他手上动作不停,又吩咐道:“奈菲尔塔利,去准备一套侍女的假发和首饰,要新的。”
奈菲尔塔利只是个豆蔻年华的贵族少女,像被戳到了自己最介意的痛处一般,不顾礼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不满:“殿下,您怎么可以亲自动手给一个奴隶化妆!”
我忍不住偷偷瞥了那埃及王子一眼,历史上的拉美西斯二世和奈菲尔塔利王后的相处日常好像不是这个画风啊。拉美西斯没有因为被忤逆而发怒,相反低垂着被浓密的睫毛覆盖的双眸,一派漫不经心的样子,”奈菲尔塔利,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说完他把目光移回我脸上,我正在远远照镜子呢却听他没忍住似的笑了出声,无奈我也没憋住笑,就一起笑呗。刚在镜子里我可都看到了,这小王子把我整张脸都用油膏涂成了古埃及人一样的棕色,夸张的浓重眼线几乎宽过了我的双眼皮褶皱,包着我的眼睛,最后又延伸到发际线附近……我这么一张典型的中国北方汉族人的漂亮脸蛋算是被他祸害得滑稽无比。
话说拉美西斯大帝未来会娶二百多个妻妾,我本来还想古埃及就那么点儿人口,哪凑出那么多美女给他祸害?但从今天的遭遇来看,这哥们的审美应该不算挑剔。
一边的奈菲尔塔利还是屈服了,自己气呼呼回后殿取来一个木托盘,里面搁着一顶及肩假发和饰以金色流苏花朵的发圈,垂着不规则黄宝石的项链和金色手镯臂环组成的一套首饰,并吩咐莎哈托帮我戴好。她虽然对此不满,却并没有任何借机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