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任何一个自诩正义的男人,因为你根本想象不出一个男人的正义对女人来说有多虚伪,他们有时候甚至虚伪得连自己都骗了。”
田思思憋着脸,沉默了半晌,这才闷声道:“好姐姐,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柳青青微笑道:“这话是几个意思?”
田思思恨声道:“意思是柳姐姐,要是西门吹雪日后还追杀你,咱们三个就一起上,我看说不定能把西门吹雪宰了!”
柳青青捧腹大笑,仿佛全然没有阴霾。
紫玲本在偷偷抹泪,此刻也不禁被她们的笑声感染,此刻也好像和她们一样有了豪情万丈。
柳青青叹道:“紫玲妹妹,你笑得我都动心了,你之前这么就冷冰冰的呢?”
紫玲柔婉道:“我……我要是早认识你们两个,说不准我会常常笑的。”
她平日里总看起来冷冰冰的,总抱着一堆纸卷诗书过日子,也许是怕别人看轻了她。
田思思摸了摸鼻子道:“你要是早点认识我,说不定也觉得我鼻子朝天呢。”
柳青青大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紫玲笑道:“这诗……这诗的意境好像对,又好像不对。”
这本是句断肠的诗。
她们也许是断肠的人,但她们的心情却并非完全如此。
三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一句接着一句地说。
她们三个人,一个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一个是背着通奸杀夫罪名的毒妇,一个是多病又故作高傲的妓子。
虽然她们的身份各异,她们的出身天南地北,她们有的生来就过得很幸福,有的仿佛从来只有不幸。但现在她们好像有了谈不完的事,说不尽的话。
她们好像都忘了,她们是来看林仙儿和西门吹雪决斗的。
柳青青又给田思思倒了一杯美酒,她突然如梦初醒地抬头张望:“方才请来给我们陪酒的小白脸儿呢?”
那男人长得深邃俊美,而且很成熟,柳青青当时看一眼就觉得心痒痒。
紫玲道:“你别管……你有我们两个陪你还不满意么?”
柳青青紧紧地抱着她们,喃喃道:“两个好妹妹,我如今满意死了!”
……
她们三人没想过一件事,西门吹雪很巧地就在隔壁。
西门吹雪举起了酒杯。
碧玉的酒,映着剑客的眼波。
天地间清脆一声,白玉般的杯盏碎裂,淌下的不是清酒,而是红色的血。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清酒和鲜血交融时,一滴滴从指缝滴落。
血腥味往往比香味更让人清醒,身体的痛苦有时能麻木精神上的痛苦。
他如今好像什么也没有想了,耳边的声音忽然也安静了下来。
他只是在麻木地想——林仙儿什么时候会来?
但林仙儿始终没有出现在怡情院。
很多人似乎都在等。
月亮已上了柳梢头,大厅里却看不见清冷的月色,只有满堂的花香。
香气袭人,没有丝毫剑气。
青青低眉顺眼,正为丁鹏斟酒,丁鹏在和玉公子说话。
他们二人相识的时日并不长,但玉公子谦逊幽默又十分健谈,连丁鹏也和他很谈得来。
玉公子微笑道:“其实我还有一位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可惜听说他近日身体抱恙,居然连西门吹雪的热闹也看不了了。”
丁鹏好像觉得他的说法有些新奇:“西门吹雪的热闹。”
玉公子大笑道:“怡情院,百花节,此等赏花之地,品花佳时,竟还能举杯赏剑,你说热闹不热闹?”
丁鹏呢喃道:“热闹……不过剑并不是用来赏的,这地方不对。”
玉公子道:“哦?为何不对?”
丁鹏的手指抚摸着腰间的魔刀,笑着转话道:“我曾经也是用剑的。”
玉公子酌了一杯美酒,叹道:“听说过曾有位名剑客在京城的最有名的青楼顶上舞剑题诗,引得众人喝彩,群芳倾倒,却不曾听说过哪位绝世剑客会这种地方决一死战的。”
剑对一个剑客来说,几乎与生命等同。
剑客的决斗往往是冷酷的,令人尊敬的,不容任何人打扰的,所以决斗往往在万物肃杀的荒野山外。
而风尘之地,总让人有几分轻蔑之意。
更何况今朝决斗之高台,曾是往日花魁弹琴弄舞,红袖招香之地。平日里满堂贵客都在楼上饮酒观赏。
倘若不是剑神西门吹雪名声在外,恐怕大家都要误会了。
丁鹏叹道:“即已入夜,决斗何时开始?”
玉公子盯着台下道:“据说西门吹雪已来了,我看就等林仙儿了。”
丁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那个台上站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