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
薛冰似乎略有些失望:“哦。”
她抱着林仙儿的腰,表情阴晴不定,突然红着脸哈哈大笑道:“陆小凤死了,臭小子也不在,那你以后就是我薛冰的老婆了!”
林仙儿无言以对。
薛冰秀眉皱起,伸出手指晃了晃,疑道:“桌上那把剑,是不是在动?”
她方才好像看到了剑的残影。
林仙儿抬手,摁住她的发顶:“你喝醉了,看到的是只小飞蛾。”
薛冰闭着眼,就势埋在一片温香软玉中,摸着她纤细挺直的后腰:“飞蛾嗡嗡叫的吗?”
林仙儿想了想,眼疾手快,干脆把不听话的飞蛾丢在桌子腿下,决定待会儿只把思绮剑带着。
“小飞蛾”动来动去的,被林仙儿用鞋尖轻轻一踩,突然“砰”地一下动得更激动。
林仙儿微红着脸颊,忽道:“你起来。”
飞剑立即就要扑腾起来,林仙儿裙袂晃动,猛地用两只绣花鞋子都踩上去,踩了它好几脚。这小飞蛾好像被踩晕了,总算没了声响。
林仙儿已抓着薛冰缠在腰间的手,薛冰杏眸瞪大,表情像只凶悍的小老虎:“我不起来!你怕痒是不是,我偏要抓你的痒痒肉!”
林仙儿反应极快,风一般地溜走了。
薛冰哪里肯放过,摇晃站起来,怪叫一声继续扑过去,就像是扑蝴蝶一般。
她追得急,险些被雪白的裙摆绊住,林仙儿怕她醉得人都摔了,又伸手去接。薛冰眼睛一亮,才摸到她的指尖,却又被轻易溜走。
“你们……在干嘛呢?”门外探出个小脑袋。
小姑娘脸蛋儿嫩白,梳着乌黑秀丽的辫子,模样可爱极了,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们。
薛冰像看到救星,指着躲在角落的林仙儿大声道:“小玉,快过来,抓她!抓她!把她摁住了!”
小玉还愣着,薛冰张牙虎爪地扑过去。
林仙儿原地站着不动。
薛冰以为得逞,眼睛发亮,突然右肩酥麻,手臂扑腾了两下,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倒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小玉这才惊叫一声。
林仙儿听得清楚,她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孩子玉雪可爱的脸颊。
她握住小玉软乎乎的手,柔声道:“我给她醒醒酒,走吧。”
……
怡情院偏楼,有一处水茶房,这里从不点花茶,也不接待客人,是怡情院女子偶尔私聚之处。
屋内宽阔雅致,设着画帐春帷,镜台香炉,瑶琴琵琶,书桌酒器,墙角的红案摆着古铜花觚,插着几株清雅雪白的百合。
长几几乎能容纳十数人,桌上酒盏清茶,鲜果佳酿俱全,还有四个刺绣红木盒子,分别绣着芙蓉、茉莉、水仙、杜鹃。
金兰花不着脂粉,身子丰腴,已是个年纪不小的妇人,她手指摸到了桌上巧致的芙蓉刺绣盒,拿出块蜜饯棠球,一口塞到嘴里。
吕素文正摆弄着金银酒器,见状温和道:“你在这里偷吃,当心被看到了。”
金兰花笑道:“我可忙活了半天,不等她们了,我第一个来试试你做的,饱饱口福。”
她还忙吃着,那边欧阳情已过来了,她穿着身金红绣袍,云鬓低梳,手里捧着个牡丹盒子放桌上。
欧阳情艳红的丹蔻指着她,努嘴道:“待会得罚你一杯。”
“我替她对素文姐姐。”出声的紫衣少女垂头弓腰,身姿纤细,手中握着银色小剪正修剪花觚的花枝:“茉莉诗中有一句:野人不敢烦天女,自折琼枝置枕旁。”
欧阳情笑道:“谁是野人?好生刁钻!”
吕素文颔首道:“紫玲每次都来的早,好多日不见你了,身子近来可好?”
紫玲道:“我还是那老样子,倒是我几天前,看到小玉那孩子都长那么高了。”
她放下银剪,幽然道:“女孩子,就像花一样……还是不要长得这么快的好。”
水花清听罢,温柔笑道:“她那时候才那么小一点,还总是生病,大伙都怕养不大,长大很不容易了。”
她便是小玉口中的水姑姑,她从小将小玉带大,年纪比金兰花还大些。但和紫玲这样的年轻姑娘站在一块儿,旁人恐怕还是会盯着她看。
紫玲低低道:“嗯,今日思思没来么?”
欧阳情入了坐,喝口花茶,便笑着和吕素文闲谈起来:“素文,思思没有和你一块儿来?”
吕素文并不是怡情院的人,她是附近怡红院的大姐,男人们叫她“如玉”,她的确肌肤如玉,文雅端持,善书善画。
思思也是怡红院的姑娘。
楼对岸的这条河有多长,这里的秦楼楚馆就有多长,女人间的来来往往自然很多。她们和欧阳情认识很久,和怡情院里的女人关系也很好。
吕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