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峰(1 / 3)

亡夫安怀年并不葬在京城,出殡当日暂时停灵在法安寺,待到七七四十九日后扶棺回乡,到杭州祖坟安葬。

从法安寺回来,苏璃浅已是脚步虚浮,若没有空青一路扶着,怕是连路也走不稳了。

院子里那些夫君挚友送来的得力下人们放下手里的活,站成两排朝她恭敬行礼,“夫人。”

“辛苦了。”苏璃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很轻,“你们先回去吧,往后如何……容我再想想。”

她孤身一人,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仆从奴婢,夫君虽留下一笔不菲的钱财,可往后时日还长,她也需斟酌用度。

为首的一位约摸四十上下、面容和善的妇人上前一步朝她福身施礼,“一切听夫人调遣,奴婢瑶娘,先领大家回去,厨房里煨了参汤,夫人记得喝一些。”

“好,多谢。”苏璃浅点头致意,目送众人离开才回房。

空青服侍苏璃浅更衣时才发现她脖颈上的伤口渗血了,瓷白的肌肤上那一抹殷红格外刺目,草草缠上的纱布已被浸透,鲜血如泪滴般淌到了锁骨下方。

上午那出闹剧她如今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苏侯爷疯魔似地要带她家夫人走,夫人不得以以死相胁,当时她和鸣山都被拦在灵堂外靠近不得。

夫人向来柔弱,原本她也以为夫人是吓唬侯爷的,没想到她竟真用青簪在脖子上划出长长一道血口,然而侯爷还欲用强,直到夫人用青簪对准自己的脸作势要毁掉容貌才勉强作罢。

她匆匆拿了药箱过来,边拆纱布边抹泪,“夫人,你对自己也太狠心了些,怎么就下得去那么重的手……”

苏璃浅“嘶”了一声,贝齿轻咬下唇忍着疼,待空青帮她清理干净伤口上了药才玩笑道:“当时也是傻了,早知父亲最在乎的是我的容貌,我就该先划自己的脸,平白让脖子遭了罪。”

空青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噘着嘴满腹幽怨地瞪了苏璃浅一眼开始默默收东西,收到一半又气不过,

“那些个吊者们也真是,还说是少爷挚友们派来的,冷眼旁观那么久,您把侯爷吓退了倒一个个站出来劝解调和了,早干嘛去了?”

“我与父亲起争执毕竟是家事,外人自然不好随意插手,也不能怪他们,若不是他们跟着小娘和刘管事一同劝父亲,这闹剧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误了出殡才是大事。”

空青还是气鼓鼓的,对苏璃浅也没好气,“夫人赶紧把参汤喝了,瞧您这样,少爷都要心疼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苏璃浅失笑,乖乖端起参汤一饮而尽,“那倒是求之不得!”

笑着说的话,言罢眼尾却晕出一抹红。

喝下参汤,勉强用了几口吃食,总算将空青打发了出去,苏璃浅靠在窗边的罗汉床上一合眼就入了梦。

梦里,午后阳光正好,安郎就斜靠在这张罗汉床上,双腿盖着她亲手绣的紫藤花纹案的薄毯,她依偎在安郎身边,手里做着针线,缠着他给她讲浮玉峰的故事,那些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的一桩桩趣闻轶事。

安郎讲起故事来亦是温煦如风,凤眸里似藏了整条银河般星芒闪烁。他总有法子逗她笑,他说她笑起来最是好看。

梦里她再次被逗得开怀大笑,绣绷掉地也无知无觉,笑着笑着,忽觉脸上冰凉一片,抬手去抹才觉出那是眼泪。

苏璃浅悠悠醒来,满心的哀苦与怅惘。

那样的日子再不会有了。

手边小茶桌上放着一块玉环和两大摞白封,苏璃浅撑着坐起来,拿起玉环仔细端详。

玉环是今日法安寺高僧释尘所赠,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温润细腻,没有繁复的纹样,只刻了一朵长叶雪莲。

释尘大师是大荣朝最年轻的高僧,佛法高深,但行踪不定,连当今圣上也不是轻易得见的。

今日停灵时恰逢大师远行归来,特为夫君安怀年念经超度,临了将这块玉环交给她,还特地关照若有难事可以寻他。

苏璃浅手指在长叶雪莲上轻轻摩挲,莫名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故事里,浮玉峰盛产长叶雪莲,也有一位醉心佛法的少年……难不成,浮玉峰是真实存在的吗?

心念转动间,她拿起一个白封,用裁纸刀小心拆开一封来看,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还有一封手书,手书一角赫然印着一朵长叶雪莲,与玉环上的那朵一般无二。

手不自觉颤抖起来,苏璃浅抚胸深吸一口气,平复些许才慢慢展开手书。

兄嫂展信安康:身份不便无法到场,望宽宥。吾与安兄情谊甚笃,书不尽言。随信附礼金三千两,仆妇身契若干,京郊田庄地契五张,请务必收下。若有难事可寻瑶娘递信。务望节哀!

一个个白封拆开,皆是带有长叶雪莲标记的手书,一叠叠礼金加起来苏璃浅几辈子都花不完,还有数不清的田庄商铺、仆从丫鬟,都是“务必收下”、“有难事可寻人递信”,且都没有标注具体姓名。

苏璃浅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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