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修(2 / 3)

,鸡脚染血,看起来好不吓人,又带着几分荒诞滑稽。

“下官四品。”蔡知府道。

依旧制,知府为从四品,然云中府、平江府、邵武、晋宁四地有朝廷特设的水师提督衙门,先帝特许,此四处知府为正四品职,多为天子身边的人外放。

谢长逸点头,又问:“那长益县主几品?”

“县主……二品。”

“哼。”谢长逸没好气的嗤了一声,“你云中府治辖之内,一个九品的斜封官带着衙役闯入长益县主家中,打砸掳掠,穿着衙门口的衣裳却干着绿林的差事。蔡知府真是……御下有方啊?”

“下……下官不敢!”

谢长逸不理他快要急哭的窘态,继续道:“记得韩呈醴入仕便是六品承直郎,官场沉浮,独他仕途顺遂的,叫人好不羡慕。陛下稀罕他得紧,马赣河定海乱那会儿,文官主和,百十号人在陛下那儿没一个能说得上话,老绥宁候都被拖出去打了板子,独他韩呈醴领了个惠芳斋秉烛长谈的福分,蔡大人那会儿在户部管着三库,记得也是领了板子的……是多少呢?”

“回将军,是二十板子。”蔡知府羞愧道。

文官团结,有沽名钓誉的攀比,挨板子这事儿,没道理上官被打了,底下的却避着不去受。

“嗯……还得是你们弄笔墨的花花肠子多,记得这些零碎琐事。陛下也常夸你们这些文官重情,念着旧礼,是极好的。”

谢长逸话里看似是在跟蔡知府聊从前,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敲打姓蔡的。

韩呈醴乃天子心腹,虽意外在任上猝死,可这事儿陛下心里记着呢,云中府有天大的胆子,敢闯了韩呈醴的灵堂,捆走韩呈醴遗孀,谢家寻他们的不是还是其次,等此事禀到了陛下哪儿,更不能姑息。

“下官该死啊!”蔡知府吓得自扇巴掌,“这天大的罪过,怎么就没管好底下的蠢笨鲁莽之徒,将军放心,下官已经抓了那混账武阳县,打了板子,人就关在牢里呢,将军要是……”

“别!”谢长逸用鞭子拨开蔡知府指路的手,冷冷道,“武阳县乃蔡大人治辖,我是个粗人,只会领陛下的旨意,做些行军打仗的粗活。”对这些耍心眼子的文人,就得用文人的法子来治。

“下官……”

蔡知府还要分辨,却见崔令辰骑着一高头大马,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进了知府衙门的内院。

“哟,谢飞卿打人了!”崔令辰笑着从马上跨下来,上前捏了蔡知府的脸颊左右打量,“啧啧啧,都说武将手劲儿大,谢将军不中用啊,皮面浮红,见表不见里,比我家门子都差得远哩。”

崔令辰贱嗖嗖地说风凉话,还揉小孩儿似地搓一把蔡知府的脸,嘱咐他回去借点儿婆娘的玫瑰膏擦一擦,“剌手。”

“小郡王也来了。这……这是下官自己打的,下官治下不严,辖属里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儿,下官自责,难已开解,恨不能拿头上这顶乌纱去给长益县主赔罪。”

崔令辰突然回头,义正言辞地告知:“我这人耳朵顺,你再给我扯瞎话胡沁,我可就当真的听了啊。”

蔡知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赶忙给崔令辰抬椅子,伺候他坐下,又端茶递水,好不孝顺。

“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崔令辰吹一口茶杯里的热气儿,从袖子里掏出个葫芦来,拔了塞子朝那热气儿上一搁,就见几只月白间蓝灰纹的蝴蝶从里头飞出来,顺着热气儿打翅膀,扑闪扑闪的好不热闹。

蔡知府虽说早就听说过这位爷承了他祖父的能耐,是个盖天下有名的纨绔,可亲眼瞧见此等稀罕景,也是开了眼界。

崔令辰笑着看了蔡知府一眼,幽幽道:“也是我命苦,在花鸟市里玩的正兴头上呢,就被我阿姐指过来给谢长逸壮势。你们说你们的,我听我的,待会儿要是听到不如意的地儿,再给你们提醒儿。”

老怡亲王乃是先帝的姨表兄弟,又有从龙之功,崔小郡王被人称作二爷,那也是依着宫里的储君来叫的,他口中的阿姐,自然也就是那位主子了。

“是……”蔡知府说话都带颤音了。

谢长逸护短,韩呈醴在陛下跟前儿有一号,东宫又搬来的崔家的小霸王震场子……

武阳县啊,武阳县!千刀万剐了那个狗东西,也难解蔡知府心里的恨。

蔡知府不愧是在京都文官之流里打过滚儿的人,鏖战一夜,次日列了一百二十条武阳县的罪名,开二堂审,最后给定了个打一百板子,并五十年牢狱的罪名。

既不至秋后问斩,将此案捅到天子面前大家没体面,又让武阳县吃足了苦头,给谢家、给东宫一个交代。

寻常人五十大板就得丢半条命,这一百板子下去,武阳县是死是活全凭天意,死了也是他幸,祖坟上冒青烟,十八年后还是条汉子,若是……五十年牢狱后已是耄耋。

活罪才是最难捱的。

至于韩家那些人的处置,蔡知府不敢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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