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侵袭而去。若是易安在这,有来有往,那打得才痛快。
顾岁晴心中遗憾。
赵延跔到底进了镖局。
真是奇怪,明明他从未来过这里,却知道,顾岁晴一定在这里。
娥皇镖局厅前排陈着两列兵器,世面上常见的兵器,都能在这里找到种类。
肃杀之气将赵延跔一身文人气质衬得不沦不类。
顾岁晴绑着发带,一身粗布的出来了,粗布罗裳却不掩丽质,刚练完武,带着一种蓬勃的精神气,眼睛很亮。
也真的很美。
他觉得自己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女子应该娇柔的,永远等着被人怜惜,像柳氏那样。
赵延跔又恍惚了,他直觉衡山公主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梦里,衡山公主才是他的妻子,隔着一层朦胧床帐,永远浸着药香。
“候爷来此可有事?”顾岁晴声音平淡,却极具力量,叫人下意识便提起精神应对。
这样的气势,赵延跔只在老靖远候身上见过,老靖远候久经沙场,在军中积威深重。
顾岁晴只是个女子。
赵延跔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那只是个梦,梦里他娶了衡山公主,衡山公主貌美,一颦一笑都极动人。
他承袭了侯爵,皇帝对他寄予厚望。
为什么现在和梦里不一样呢?
皇帝眼里根本看不到他。
文丽公主明明是天家血脉,贵不可言,却是个蠢物妒妇。
在梦里,他娶的是衡山公主,他本来要娶的,也是衡山公主。
看着顾岁晴英气勃勃的面容,顾岁晴是如此不同,能叫人断言,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女人。
赵延跔心中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懊丧。
顾岁晴见赵延跔紧盯着自己出神,眉头微拧。
赵延跔回过神,忙拱手道:“殿下深蒙圣眷,赵某在此贺过长公主。”
顾岁晴不欲和这人多说:“候爷还有事吗。”
这话说出来,颇不客气,已是在赶人了。
赵延跔想起了谢清玄同他说的话,看向顾岁晴的眼神带着怜悯,他叹惋道:“若殿下当日嫁我,也就不会过得这样辛苦了。”
顾岁晴似笑非笑:“候爷莫非是发癔症了。”
一个两个都觉得她辛苦,也没见顾麟殷觉得当皇帝辛苦,顾岁晴摆摆手:“知晓候爷清闲,去画你的画罢。”
顾岁晴的意思是让赵延跔别在她跟前碍眼,却不想,戳中了赵延跔的痛处。
赵延跔涨红了脸,咬牙道:“殿下眼下烈火烹油,要仔细登高跌重。”
顾岁晴语气寡淡:“不劳候爷费心。”
小厮来报:“殿下,驸马来信了。”
顾岁晴嘴角勾了勾,心情好上些许,也就更不耐烦应付赵延跔了,没得坏了心晴。
“今日还有事,就不招待候爷了。”
赵延跔从镖局出来,脑海里还在想着顾岁晴的那个笑容,犹如冰雪化开,桃花初绽。
他竟不知,原来衡山公主笑起来,是这般模样。
再想起这个女人在军阵前的冷硬,真真叫人移不开眼。
她是别人的妻子。
这个既定的事实在他心中扭曲成一股阵痛。
顾岁晴拆开易安的信,信里说,朗州那边已经看好了巡抚,不许他随意走动,一言一行都叫人盯紧了,未见有什么异动。
公事在前,往后絮絮了些许私语。
“……思汝甚,盼吾妻速归。”
顾岁晴笑了笑,眼中露出眷念之色。
信里没有提到暗旨,想起那封消失在朗州境内的暗旨,顾岁晴心中掠过阴影。
还有五天便是圣寿了,靖远候府,机缘巧合,文丽公主在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幅画。
赵延跔画得美人图素来享誉上京。
他画了无数青楼妓子,那个柳氏也有许多张。
赵延跔的风流文丽公主心里有数,但从来没有哪一张,让文丽公主这么愤怒。
画里的女子骑马驰骋,腰间挂着红鞭,正偏过头来,得意一笑,寥寥几笔,神韵尽显。
他画的是顾岁晴。
“你被那个女人勾引了对不对,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是候爷呢,你要不要脸。”文丽公主指着赵延跔的鼻子谩骂。
文丽公主骂得极难听,各种脏词儿层出不穷。
赵延跔面色难看,像是被扒了心底最隐秘的那层遮羞布,也震惊于文丽公主的粗鄙,不敢置信这是自己的妻子。
赵延跔的面容狰狞起来:“够了。”
他给了文丽公主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