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死乞白赖的。
真是家家都有本烂账,算不清也填不平,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柔仪问完了佟家,顺嘴又提了下今日才结识的乔知婉:“还没告诉妈妈呢,今儿乔家的姑娘弄湿了衣裙,我就把那条新做的芙蓉裙给她了。”
“给就给了,到底是咱们家做东,费条裙子来周全场面也不算什么。”虞妈妈口气平淡,并不心疼那条百两银子的云锦裙,她们姑娘箱笼里的好衣裳还多着呢。
“听说乔姑娘她外祖父就是江南那沈凤柯?”柔仪明知故问,期待虞妈妈能多说几句。
虞妈妈幽幽叹了口气,似是很唏嘘:“你外祖父当年在江南做过两任通判,因和沈凤柯老爷子是同姓,还有些交情呢。我陪着那时还年幼的夫人也在江南呆过几年,有幸见识了一二。”
“哎呦,那时候沈老爷子手里的的银子比官府粮仓里的米还多!茶园一片连着一片,你从街头走到街尾,随便寻一间铺子进去,一问都是他们家的!”
“唉,就是后来老爷子去的早,无人接管家中生意,大笔家产都给了唯一的女儿做了陪嫁,现在的江南沈家只剩个壳儿了,勉强算个中富人家,在苏州大约还剩几间铺子罢。”
柔仪原本懒洋洋的躺在小榻上,听此翻坐起来惊奇道:“沈家在江南还有人?沈老太爷膝下不是只有乔姑娘的母亲这一个孩儿吗?”
“还有个沈老夫人还在世呢,就是乔姑娘的外祖母,她死活不肯来京住在乔家颐养天年,非要守着江南老宅。唉,也是老棺材瓤子了,不顶用了。”一个巨富之家最终落得个这样潦草的结局,虞妈妈一片感慨。
要她说沈凤柯当年还不如给闺女招个赘婿呢,白白便宜了乔家。现在女儿和外孙女还得在乔家看人脸色过活,这日子没滋没味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