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轻而易举的扑灭了战火,姑娘们倾倒一片,哪好意思在意中人面前使气斗嘴,一个二个的端庄优雅得不行。
偏厅门前统共几步路,张凛只露了露侧脸便似一朵轻云般飘走了,柔仪瞥了瞥柳月潭娇红的笑靥,见妙计灵验,便道:“想是夫人们要见新科探花,张老夫人便唤了他来。”
想想也知道,这么一位炙手可热的年轻探花,多少夫人恨不得立刻把他抢回家去做女婿呢,必然是要好好见见他了。
“咱们也别站着了,姐姐们快坐。”气氛已然缓和了不少,柔仪见形势一片大好,很欣慰的张罗起来。
“叮当!”——角落里凭空传来一声脆响,把柔仪的尾音都给盖了过去。
众人还不及安坐,纷纷转头看去。
原来是乔姑娘打翻了茶碗,溅了自己一身水,涓涓细流从桌沿一直淌到脚边,几撇茶叶七零八落的挂在白底绡花裙上,好不狼狈。
柳月潭捂着帕子冷笑连连:“啧啧,到底自甘堕落的低微门户生出来的,见到个模样周正的郎君就这副贪慕的模样了。天生的剩饭手,就吃不了香东西!”
这短短两句话不仅贬低了杜妙容的外祖乔家,还毫无顾忌的把在场家世低微的另两个姑娘都给扯了进来。
佟良玉缩在一边,深埋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纪青君不卑不亢的迎视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想到不能给远在江南的老爹添麻烦,只好攥紧拳头。
杜妙容恨铁不成钢的皱眉看了表妹一眼,犹自犟声道:“柳姐姐别急着说嘴,你刚才看得可比谁都起劲!”
眼瞅着战火又要重新烧起来,柔仪赶紧出来压下场面,打圆场道:“是我家茶盏造得太奇巧了,掂起来不大称手也是有的,衣裙脏了也无伤大雅,换一套就是了。”
静仪反应也快,转身唤来小丫鬟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同庭芝、松萝一起把两只娇悍虎劝坐下,让婆子又上了一轮新茶点。
可惜任她抛出了三四个时兴的话题,诸如从宫里传出来的三白珍珠妆、糖面油煎的玉兰花馔等等,统统叫姑娘们提不起兴趣,还是只顾拿眼看着乔姑娘出丑。
柔仪略想了一下,穿梭在姑娘们中间说了几个儿时和张凛表哥的小趣事,间或插几句大哥崔岑,没一会儿姑娘们就七嘴八舌的小声热聊起来。
为了维持女孩儿家的矜持,她们不好显得太急切,先是三三两两的花枝乱颤般说笑了一阵。
柔仪见锅已烧热,立刻脚底抹油寻机闪身溜了。
姑娘们被勾起了兴头,抓不着柔仪就又扑向实诚的静仪,拉着她旁敲侧击的东问西问一通,个个都在兴头上,全然忘了适才的小插曲。
柔仪两手一摊,小小的得意一下:看罢,还是提功名傍身的美男子管用!这是救火的不二妙法呀!
柔仪还没忘了那可怜的姑娘,越过层层人群,过去扶起窘迫如鼠的乔知婉,低声道:“你与我身形差不离,我那儿有好些没上过身的新衣裳呢,随我来罢。”
临走还不忘招了招落单的纪青君,知道她不耐烦与一群叽歪斗嘴的姑娘呆在一起,便把她也一块儿带出去透透气。
柔仪领着她们就近从侧门溜去了一处空置的阔屋,吩咐个小幺儿找临丹送了一套新做的芙蓉满开云锦裙来。
乔知婉见这条长裙光泽润亮,仿若将满天月光也绣入了一丝一线中似的,一看就不是凡物,便推辞不肯。
柔仪强扭着推她到屏风后,大方笑道:“不值什么,拿都拿来了,就送姐姐又何妨?快换了来我们好赶上开席呀。”
乔知婉推辞不过只得换上,莲步轻移绕过屏风,出来个杏眼桃腮温柔如水的江南小美人。
刚才来的路上柔仪就在想了,乔知婉穿来的那件靛蓝色万福散花裙又沉闷又老气,根本不衬她,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的手笔。
还是得这样淡绣芙蓉的轻盈衣裙方才显其清丽嘛。
柔仪上下看看十分满意,一手挽着一个姑娘,边往外走边道:“乔姐姐别把适才那些话放在心上,谁家是十全十美的不成?翻翻旧帐都是东缺一个角儿西缺一根线的,说出来都是一样的牙酸。”
谁家没有一点糟心事呀,她们崔府还母女不和呢。
再说那牙尖嘴利的柳月潭,她的九个兄长出自八个肚皮,成天在家不知道斗成什么样呢,真要互相揭短起来也不是没有软处可击。
乔知婉闷闷的点点头,脸上倒没有愤恨的表情,柔仪又道:“出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偷着说,再树大根深的家族每过几十几百年还不是要重新洗牌一遍?”
“嗯…?”乔知婉正默默受教,闻言杏眼圆睁迟疑的哼了一声,似乎不大相信这话能从一个享惯了富贵荣华的公侯小姐口中说出来。
从前柔仪也是仗着出身优越而无法无天的一个娇气姑娘,但血淋淋的噩梦使她明白,再硬的家世也未必没有登高跌重的时候,自矜自夸乃至踩着别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