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之权,在皇后正式接手前,先重振好六局,早日恢复元气。”
“圣上,臣资历尚浅,恐怕难以担此重任,还望圣上思虑再三,另选贤能。”
“此事朕意已决,非你莫属,领旨谢恩吧!”新帝行事果决,不容我辩驳推辞。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桩难啃的差事,“是,臣遵旨。”
我刚行完礼退了几步,欲转身离去,新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沈尚书”,顿时吓得我一激灵。
“在。”我立马正身听侯吩咐。
“若遇见难处,可随时来找朕。另外……另外承华殿的差事,你也莫要耽误了。”
新帝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我只能假装十分荣幸地欣然接受,但是,脸上怎么也扯不出一丝笑意来,只能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是”。
从承华殿出来,我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放我出宫就算了,怎么还要两头兼顾?怎么不累死我算了呢,活着干什么呢?一个四司六局还不够我忙的吗?
我虽入宫为女官多年,但却一直未曾真正地进入四司六局这个体系。初入宫中,我选择供职于内文学馆,做了与世无争的女学士,整日讲经论著也是十分自在。
内文学馆是独立于四司六局的存在,其主事之人可直接听命于女相,大邺多年来女相一职空悬,故而内文学馆平素直接受命于帝后,并不受四司六局规矩的约束管辖。
后来,我又奉召御前,先后做了承华殿的女侍史和女尚书。女侍史多是从尚宫局的司言或尚仪局的司籍择优擢升,独我是个意外,由先帝亲自任命。女侍史听命于女尚书,女尚书又只奉女相和圣上之令,故而我也不得机会跟四司六局直接接触。
至于被册封为仅次于女相的“女师”名号,虽说官阶上的确高于四司六局的各位主事,但实则是个虚衔,没有实权,管不到四司六局的实务上来。
女师可为天下女子之师,大邺的任何一座女学堂,任何一位女子,都会奉其为上上宾,这倒是不错的。
所以此次受命重振四司六局,可以说是名不正而言不顺,一无根基,二无威望,三不熟悉内情,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真是愁煞我也。
虽然新帝言明可去找他求助,但我总不能时时事事哭天抹泪地说“我不行,我做不了吧!”思来想去,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兵书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父亲也常说,“一个出众的将领,应该要做到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打无把握的仗,每战都要尽可能地准备充分,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上有取胜的把握。”
在开始正式迎战之前,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最起码也得先了解清楚六局的症结弊病,才能对症下药,准备好治疗之法。
但是,我一人孤军深入,难免腹背受敌,倘若没有可信任托付之人,怕是寸步难行,在气势上也稍显不足。要选自己最信任的人,自然是要从内文学馆挑了,挨个琢磨了一番,我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其次就是对四司六局的现状有个基本摸排了,比如,六局人数几何?账册文书几何?典藏流水几何?各局内部有什么弊病?
凌越虽是安定司的人,却了解颇多,尤其是寻常人不得知的秘闻交易。其次就是黎菽师姐和寒粟师姐,她俩现在实际上的内文学馆的宫务主事之人,与四司六局的几位主事都有公事往来,对她们的行事做派会比较清楚。
最后就是新帝的支持了,具体就是既然赐我统领六局职权,那自然六局的人员调配、赏罚奖惩、银钱俸禄我都是可以一言决策的。新帝爽快应允,一应要求,全部满足,只要能尽快让四司六局尽快恢复元气。
等到准备的功夫做得差不多了,我这才着手实施,如此,才有底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