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脸色波澜不惊:“我娘说,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她笑得春风得意,语气间极具暧昧。
宫远徵看了宁楚楚一眼。
宁楚楚:“?”
她看着上官浅嘴甜道:“我比不上嫂嫂贤惠,在厨房也只是打下手而已。”
上官浅被她的一句“嫂嫂”叫得羞红了脸,垂下头弯起唇角。
眼看宫远徵神色不喜,就快要发作,宁楚楚眼疾手快地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他碗里,止住了他的话头。
宫远徵盯着碗里多出来的鱼肉,耳朵红了起来,只埋头吃饭,再没说什么。
见宫尚角迟迟没有用膳,宫远徵却吃个不停,上官浅问道:“远徵弟弟不用等等角公子再吃吗?”
宫远徵显摆似的说:“我哥宠我,从小到大,好东西都让我先吃。”
“宠归宠,礼数总要讲的吧?”上官浅言语中有些不乐意。
一直没说话的宫尚角突然开口:“兄弟之间,何谈礼数?”
“但我看执刃大人好像挺在乎礼数的。”
宁楚楚眼中难掩震惊,她这话说的可正正好好踩在了宫远徵的雷点上。
饭桌上气氛骤降。
宫远徵果然气急,冷笑着说:“因为他不是我们兄弟。”
上官浅感到意外:“什么意思?”
宫远徵不屑地撇了撇嘴:“而且他也不是执刃。”
在她问出更多问题之前,宫尚角打断了她:“吃饭。”说完,他终于动筷,夹起一块鸡肉,却放进了宫远徵的碗里。
上官浅劝道:“角公子自己吃吧,远徵弟弟碗里还有。”
宫远徵不高兴了:“不要叫我‘远徵弟弟’,只有我哥才可以叫我‘弟弟’。你不是很爱讲礼数吗?那你以后记得要叫我‘徵公子’。”
上官浅委屈地抿唇,拿起一个小碗,沉默着盛汤。
看着争风吃醋的两人,宫尚角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他淡淡地说:“成亲之后,就可以叫‘弟弟’了。”
上官浅拿着小勺的手一抖,汤撒了一滴在碗边,有些烫手。
宁楚楚也是颇感意外,这么看来,她在宫尚角心里也是有点分量的吧。
宫远徵轻哼:“哥哥向来食素,荤菜也只吃炖汤,你这一大桌,怕是要浪费了……”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拐弯抹角地说道:“不过,我吃倒是正好。”
上官浅不着痕迹地看了宁楚楚一眼。她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抱着碗,不知在想什么,两人心思各异。
上官浅来角宫后也知道宫尚角的饮食习惯,问说:“正因如此,角公子才脾胃不好,食欲不振。你和宫二先生从小一起长大,日日见他只食一餐,都不觉得心疼吗?”
宫尚角在这时放下碗筷,容色微沉。
上官浅连忙低头:“小女知错,还请公子责罚。”
宫尚角问她:“哦?你错在哪里?”
“错在擅自揣度公子心事。”
“你揣度到什么了?”
“公子平日只食炖汤,却不食完整鸡鱼,我猜,是因为它们的眼睛。”
宫远徵好奇地问:“什么?”
“爹爹曾经告诉我,常年征战沙场的士兵很少吃鱼,因为鱼眼和死人的眼睛一样。角公子这些年为宫门出生入死,经历过太多血腥场面,即使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芥蒂……”
宫尚角神色晦暗不明:“你知道的倒挺多。”
上官浅盛好汤的手一凝,不再说话,将碗端回身前。
宫尚角看着她道:“不给我吗?”
上官浅愣住了:“嗯?”
“你盛的这碗汤,不是给我的吗?”
上官浅欣喜万分,心满意足地把碗递给了他。
宫远徵不服气,插嘴道:“我也要。”他说着,伸出手戳了戳身边还在捧着碗筷发呆的宁楚楚。
宁楚楚抬眼看他:“怎么了?”
宫远徵脸微微一红,没有说话,把碗给了上官浅。宁楚楚的思绪好似才拉了回来,就也跟着他把碗递给了上官浅。
宫远徵瞪她一眼,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
奈何宁楚楚好像压根没懂,此时回过神来,接过盛好的汤碗,还对着上官浅说了声:“谢谢嫂嫂。”
宫远徵被她结结实实地气到了。
上官浅把两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意。她看了眼宫尚角,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想来也是把这场面尽收眼底。
于是上官浅有些紧张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眉间没有不悦,放下心来。
饭桌上不再有人言语,只听得见碗筷的声音,气氛一时竟显得温馨起来。
上官浅不自觉又想起那夜宁楚楚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想必她们很快便可以得偿所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