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俱是一静。
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地打量今日格外不同的三小姐,明明她还是一副风吹要倒的纤弱模样,却怎么看都好像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势和神秘。
忽然,大长老开口问:“三小姐可安好?”
盈幽收回目光,淡声道:“尚且无事。”
大长老微微颔首,也不多问,转向众人说:“琐事到此为止,防风氏的族议,还请无关人等暂避。”
话音落下,就有侍从出现,将包括大夫人郑氏在内的外姓人请离。
原本还有人担心郑氏会大闹,但她今日似乎十分异常,只是深深地看了盈幽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出了祭坛。
等清了场,大长老这才继续说:“无需再说了,族长已经决定由三小姐防风盈幽继任少主之位,此乃族长印信。”
这话一出,二长老最为不悦,说道:“老三不是病得神智不清了吗?怎么还管起了族中遴选少主一事。”
“老二,小怪才是族长。”大长老说得简单,也没有多少为盈幽撑腰的意思,“印信是真的,但这个人选还需大家信服才好。”
二长老当即冷笑,转向盈幽,格外挑剔地扫了一眼。
不必他亲自开口,防风郛眼见少主之位即将到手,按捺不住地说:“三妹妹纤纤弱质,还是回府安心静养,不要坐在这里了。”
盈幽挑了挑眉,回道:“少主之位,防风峥坐得,防风意映坐得,甚至你防风郛也坐得,我为什么坐不得?”
二长老目光微闪,示意防风郛退下,斟酌着说道:“三小姐,你虽然经商有道,但防风氏族长之位向来由灵力高深者所居,嫡脉凋零,自然挑选旁枝子弟。我劝你现在退下,事后还能安安稳稳地出嫁。”
盈幽安静地听完,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二长老和防风郛相似的脸,却倏地挥出一道灵力,化作灵网封住了二长老的口鼻。
二长老连忙撕扯挣扎,但很明显双方灵力差距甚大,无法动摇这道灵网分毫。
而他引以为傲的嫡子防风郛眼见亲爹受辱也是大怒,刚要放狠话叫嚣,却飞来另两道灵网当面,一道封住了防风郛的嘴,一道捆住了防风郛的人,将其裹成一只不停蠕动的蝉蛹,刚好扯到了二长老脚边。
一时之间,祭坛内静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被盈幽这一手极为精妙高深的灵力操控给惊到了,竟然忘了为二长老和防风郛求情。
毕竟他们对于后辈诸子“灵力高深”的印象还止步于防风峥、防风钊等人,连与诸位长老持平都悬得很,怎么可能挥手之间把二长老制得死死的?
“说得很对。”盈幽淡淡一笑,“防风氏族长之位向来由灵力高深者所居,现在我防风盈幽灵力更高,我要坐这个位置,我父亲防风小怪作为族长也支持我,你们有异议?”
大长老率先拱了拱手,说:“少主灵力之高乃我平生仅见。不过还请解开灵术,总要叫人心服口服。”
——竟是已经口称“少主”了。
盈幽瞥了一眼大长老,指尖微动,收回灵力,继续说道:“不必这样看我。我父亲的族长之位是他亲手打出来的,若是今日有人不服,照样可以来挑战我。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用拳头,只会用刀,不一定就能刚好收住手。”
才恢复自由的防风郛一听这话,连头皮都要炸开,慌忙去看二长老脸色,不住地摇头,目露哀求。
只因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灵力平平,灵术也学得差劲,吃喝玩乐倒是最在行。
二长老狠狠瞪了一眼不争气的防风郛,但心里也没有让灵力一般、武力也一般的儿子去硬撼防风盈幽的打算,而是看向了站在另一边的防风钊。
众所周知,除防风小怪诸位子女外,族中下一代唯有防风钊的灵力最能拿得出手,再加上他本人常年在前线杀敌历练,习的是杀人武艺,按理来说应该打得过防风盈幽这位娇小姐。
可是想起老五从清水镇回来后曾透露过,看似娇小姐的防风盈幽是个能与郑氏客卿单打独斗的狠手……
二长老皱紧了眉头,暗中思量。
还没等二长老想出对策,被寄予厚望的防风钊,却在许多人意外和不解的注视中,默默离开位置,目标明确地站到了盈幽身后侧方,呈现守卫姿态,显然已被收服。
二长老不愿亲自下场,只好给自己这一派的高手使了个眼色,谁知看了几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避开眼不肯下场。
也是。
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是上一辈的人,比面前的三小姐痴长上百岁,打赢了不算光彩,打输了可就要丢死人了。
再者,那边惴惴不安的防风郛,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根本不敢挑战,也没有能力赢下挑战,己方实在有些事不可为啊……
大概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二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暂时放弃。
但二长老放弃了,原本支持防风钊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