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吃过早饭,打算带着帕夏和泽依出去遛弯消食,却发现帐门外不远处,有几个藏匿偷窥的可疑身影。
阿狸给帕夏使了个眼色,帕夏绕开了。阿狸伸展懒腰,对泽依道,“外面这么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
见阿狸要回到帐中,躲在另一头的几个脑袋攒动了一下,接着,其中一人就被帕夏揪了出来,揪出一个人又带出了一串。
竟是一群小孩子。
阿狸挑眉,能在前帐自由行动的人不多,这般鬼鬼祟祟的就更不多了。阿狸走过去,在看上去应当是他们这一小撮土豆的“首领”面前蹲下来,眨着眼睛仔细打量,问,“你是谁呀?”
小男孩大约十一二岁,小小的脸上稚气未消,却摆出一副故作深沉的大人模样,被阿狸瞧的不好意思,又想起自己不能在小弟们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别扭又臭屁地别过脸,“纪小霜。”
“你是纪汉佛的儿子?”虽说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他这不符合年龄的做派倒是和他爹一毛一样,也难怪他能在营帐中窜来窜去没人管。
阿狸捏了捏他的脸,肉嘟嘟软乎乎。
“小霜哥哥!”小男孩屁股后面响起一串叽里哇啦的叫唤。
阿狸皱眉,瞧着他们衣衫单薄,多半是偷溜出来偷看许久,鼻子通红还挂着鼻涕,忽然也觉得身上发冷。
于是,她揪着纪小霜的耳朵,将他往帐中带。
众土豆们震惊骇然。不是说剑神的女人是个天上的仙女么,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却这么可怕啊~
抓着领头的这一只,身后那一串好像一只只小鼹鼠,咬着尾巴排着队呜呼哀哉哭哭啼啼地跟着进了帐中。
帕夏和泽依面面相觑,但还是跟了上去。
“都闭嘴,不许哭!”帐内的温暖让人舒适不已,阿狸叉腰站在当中,发号施令。她的语气没有很凶,声音也不大,但就是有种威慑的魔力,让小土豆们瞬间闭了嘴。
除了纪小霜,大家都抽抽嗒嗒止住哭声。而纪小霜呢,揉着耳朵一脸不服气地瞅阿狸。
“从矮到高依次排好。”阿狸像个将军,坐在毛毡椅子上指指点点,翘起二郎腿,剥一根香蕉。
刚要吃,却发现四五双眼睛齐齐盯着她……手里的香蕉。
阿狸眼珠一转,“你们乖乖回答问题,表现的好呢就奖励一根。”
“哼。小人才会被诱之以利。”想都不用想,这种很有骨气的话出自被捏了脸揪了耳朵的纪小少爷。
阿狸翻个白眼,朝一字排开的小土豆们笑了笑,“你们分别都是谁家的小孩?来这里做什么?家里大人知道你们来这吗?”
排在最前面的小小小土豆眼睛睁得溜圆,盯着阿狸手中的香蕉咽下口水,“我是白轻时,纪哥哥说要带我们来看剑神,就、就翘了夫子的讲经。纪哥哥一直说长大要成为李相夷那样的大侠。”
“小白你个叛徒!”纪小霜想捂小土豆的嘴,但是动作慢了。
阿狸拉长了“哦~~~”地一声,把手里剥好的香蕉给他,不愧是白江鹑的崽,审时度势这一块继承了家学渊源。
小土豆们纷纷自报家门,其余三人分别是王忠的儿子王怀义、何璋的义子何悔,还有个小不点,与白轻时差不多大的叫郭敏之,是郭祸的小儿子,仍拜在云彼丘门下。
不过与他那倒霉亲爹不同,云彼丘被李莲花不计前嫌所救后,大约觉着从前种种过于荒唐,对郭祸疏于教导,心有愧疚,因而对于这个小徒孙十分上心,从启蒙开始就亲自教导,带在身边整三年。
阿狸多看了郭敏之一眼,他对桌上的香蕉不感兴趣。
“那你们都是剑神的仰慕者?”阿狸继续问。
一群小土豆疯狂点头,郭敏之迟疑了一下,也点点头。
“那就一人说一个剑神的优点吧。”阿狸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组个夸夸局来玩。
“武功盖世天下第一!我爹说李相夷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大侠!”王怀义第一个开口。
阿狸满意地点点头,给他一根香蕉。
“居高位而不闭塞视听,立红尘而不随波逐流。虚怀若谷,心怀大义。江湖三十年,未有人能出其右。”郭敏之说话的时候申请颇为沉稳,不过这番说辞一听就出自云彼求之口。
阿狸虽然讨厌云彼丘,但还是很骄傲,她对这个孩子没什么偏见,也给他一根香蕉。
郭敏之接过,规规矩矩道谢。
“这两年义父常将‘门主’二字挂在嘴边,我知他说的不是肖门主。他年轻时受人挑唆做过些许错事,但李相夷非但既往不咎,还劝慰他放过自己。义父时常提及此事,悔恨不已,于是给我取名单字一个‘悔’。”
阿狸叹气,李莲花虽然表现的毫不在意,但他若知道了这番心意,应当会高兴的吧。于是给了何悔一根香蕉。
何悔却摇摇头,“我来只是想瞻仰一下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