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待到黄昏,中午送饭的宫女又来送饭。
我试探地问道:“公子可回来了?”
那宫女眼观鼻鼻观心,面无波澜,谨慎而冷淡地回道:“不知。”
我见她如此,便不再多问。
到了晚间,窗外夜幕沉沉,弯月如钩。
我在屋内徘徊踯躅,揣摩不透刘恕的想法,一时之间,心中烦闷,头大如斗。
倏然眼前一暗,一道黑影掠过,我未及惊呼,便被人用手捂住了口。
“莫怕,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立时放了心,旋又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姐姐,你来此——”
屈湘儿小声打断了我的话:“此地不宜说话,你随我走一遭。”
我点了点头,屈湘儿探手搂住我的腰,翻身跳出窗外,在屋檐上几个纵跃,人便如逸翮翱翔的大雁般飞掠而过。
我偏头看向她,由衷赞叹道:“姐姐,你这一身功夫,当真是了不起!”
屈湘儿容色略显怠惫,眉宇间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愁绪,精神略见恍惚,怔忡片刻,才回过神来,轻叹一声:“你拎在手里,轻得同小鸡似的,真教人心里难受。身子可大好了?”
我笑道:“嗯,都好了。我能从阎王手里讨回一条小命,还要多谢你呢!”
说话间,屈湘儿揽着我停落在一辆马车旁,道:“妹子,你去马车里坐着,待会儿莫要说话。”我点头应下,掀门钻进车厢。
屈湘儿驾车出建安门时,守卫问道马车里还有什么人,她只道府里的女眷染了风寒,不便见人。守卫便放了行。
行至渡口,一艘蓬船泊在江畔,艄公见到屈湘儿,恭敬地道了声“夫人”。
我二人登船后,在船头相对而坐。艄公解下锁链,立于船尾,撑桨向江心缓缓划去。
屈湘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两眼望向茫茫江面,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