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旗号,图谋小软的美色。
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复习、一起跑步。
那天,我们三人在图书馆复习,我去了趟洗手间之后,没有回自习室,而是上了顶楼。本是想吹吹风,可我看着脚下蝼蚁一般的众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阴暗得很,第一次萌生了自杀的想法。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那些曾经用最恶毒的词语谩骂羞辱我的人,会有一丝丝愧疚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爸会痛得心脏疼,我妈大概会难受得活不下去了,多多会吓得做好多年噩梦,小软和王子虔也会很伤心,哪怕过去很多年,怕是想起我,还是会伤心。
那一刻,我幡然醒悟。
为了那些渺若浮游的人,折磨自己,真是一件愚蠢的事。
我拿出手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期待,没有失落,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我很平静地发了一条短信:“学长,我在图书馆楼顶,我想见你一面。”
如果他不来,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如此而已。
电话立马响了,慕星湖的声音急躁又慌张:“你站着不许动,我马上来,不准挂电话。”
“嗯。”
我听着他越喘越急的呼吸和匆匆忙忙的脚步,泪水一颗一颗滚落。
“黎墨,不许动,听见了吗?”
“嗯。”
“黎墨,我马上到。”
“嗯。”
“黎墨——”
这一声不是电话里传来的,我回过头,看向他,凄然一笑:“学长。”
他骇然瞪大了眸子,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一把将我从栏杆处拽了下来,大力摁进怀中,他的力气那样大,勒得我那样紧,让我觉得自己全身的骨骼,正一寸寸崩裂着。
他几乎带着哭腔地嘶吼:“你疯了吗?”
他的胸膛有淡淡的香皂味儿,因为跑得太急,出了汗,沾了些湿气。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小声说:“学长,我没事了……”
“你刚刚想干什么?”他的呼吸凌乱地喷在我发间,急躁地质问。
“我、我就是想看看风景。”
他闻言,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扯开,紧紧盯着我,眼睛通红一片,怒吼道:“你觉得这样戏耍我很好玩吗?”
我一下子变了脸色:“我没有!”
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决然而去。我赶紧追了上去:“学长——”
我话音刚落,转角处就传来王子虔的声音:“阿墨?”紧接着,小软和王子虔就循着声音,匆匆赶来。
小软见到我,扑了上来,焦急地问:“你跑哪儿去了?”
我指着慕星湖,支支吾吾地说:“我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见学长,就说了一会儿话。”
慕星湖抿了一下唇,淡淡地说:“我走了。”
我正欲追他,小软惊魂未定地说:“我以为你这个混蛋想不开跑去楼顶——”她话未说完,我急得跳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慕星湖的脚步一顿,肩膀颤了一下,没说什么,渐行渐远。
我这才松了口气。
考完试后没几天就放假了,我爸最近要去G国谈笔生意,就为全家订了去G国的机票,正好一家人年前在那边度个假。
收拾行李,装好车,辞别小软和王子虔,我拿起电话,深深吸了口气,拨了慕星湖的号码。
“学长,你在家吗?”
“在。”
“学长,我想从你那里借几本研究诗词的书,放假带回家看,可以吗?”
“嗯。”
“好,我马上就到!”
我开车过去的路上,顺便买了一盆玉兰,这个时节玉兰还没开,不过再过两个月,也就开了。我想将这盆玉兰摆在他的长几上,花开的时候,一脉幽香浮动,他盘膝而坐,悠然抚琴,那番情景,该有多美好呢?
我将玉兰摆在他的长几上时,他问了句:“你喜欢玉兰花吗?”
我点点头:“喜欢呀。”
他给我挑书的时候,我声如蚊蚋地问:“学长,那天的事,你还生不生气啦?”
他眼皮都没动一下,淡淡地问:“哪天的事?”
我小心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特别的反应,稍微安心:“学长,我明天要去G国了。”
“嗯,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前吧。”
他“嗯”了一声,翻开一本书,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翻开另一本书。
“学长,你过年回武汉吗?”
他看得很认真,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没有回答。看了许久,将手里的书跟之前挑的两本放在一起,递给了我:“这三本就可以了,不会很难,也不会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