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太叔仙长讲那乌公主和阿素耶奇的故事呢!太好听了!日后得空,我说与你。”
平安叫道:“故事?哪有故事?我也要听!我也要听!我最喜欢听故事啦!”
“你下午到我们这边来,一起听。”我邀请道。
平安瞅了眼太叔乙,嘴一撇:“不去,我要跟小树哥哥在一起。”说罢,走过去给小树帮忙。
二小忙活着烤鸡,我便去洗了木瓜,分予众人。拿到慕星湖跟前时,他却不接。他不接,我便一直举着,他终是接过去,却不吃。
我知他仍恼我,装作不知,笑着问道:“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煮饼汤?”
慕星湖叹口气:“不必了,在火堆旁呆上一会儿,又该热得汗流浃背了,歇歇罢,小蜜蜂。”
我在他身旁坐下,他将我给他的木瓜掰作两半,一半分我,目光温柔缱绻,缠丝一般:“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我咬了口木瓜,笑道:“你不恼我便好。”
小树烤好鸡,按人头分了,将鸡腿送来给我,我正要拿,见慕星湖皱了皱眉,便放下手,推说不吃。
我惦记着让他吃药,见时间差不多,便取出一丸药,讨好地送到他嘴边:“来,把药吃了,一日两顿,这顿吃了正好。”
太叔乙正在喝水,骤然呛到了喉咙里,咳得震天动地。
慕星湖面色陡变,手指攥紧,没吃完的那半块木瓜被捏得粉碎,汁水淌了一地。他硬邦邦、冷冰冰地开口道:“拿开,我不吃。”
我既觉不解又觉委屈,仍耐了性子道:“这是药,不是零嘴,哪能吃一顿不吃一顿的?上午不都吃了嘛?怎么这会儿又不情愿了?”
慕星湖作老僧入定状,不闻,不看,不说,不动。
我脾性上来,口气不善地道:“这算什么?才说的‘永以为好’呢?”
小树见起争执,忙来相劝,拉住我,小声道:“姑姑,莫着急,好好说话。”又对慕星湖道:“慕先生,她也是一片好意——”
慕星湖打断他的话,冷然道:“拿开,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自认识以来,他何曾似这般声色俱厉地对我说过话?
许是被惯得太娇气,我竟鼻子发酸,气恼地道:“你就逞能去罢!谁爱管你谁管去!我再操这份心,我就是王八变的!呸,吃力不讨好,我看还不如当个懒王八快活!爱谁谁去!”
慕星湖倏然站起,白衣翻飞如雪舞,晃花了人眼,下一瞬,我身子一轻,待有所觉,已是被他横抱在怀。
我惊道:“你、你干什么?把我放下!你脚还没好——”
慕星湖不理我,径往林中走去,我唯恐伤到他,连挣扎都不敢,放软语气,哄道:“星湖,你放下我,我跟你走,我们不争,都好好说话,好不好?”
他仍不理我,抱着我走到丛林深处,小树的惊叫、太叔乙的怪笑渐而不闻,到了后来,耳边只剩了林间风声、夏日蝉鸣和他的呼吸。
他这才将我放下,顺势一推,令我背靠在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接着一手越过我肩头,撑在树上,一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圈禁在他和树干间狭小的空间内,姿势极度暧昧。
姿势暧昧,可气氛并不暧昧,因为他浅褐色的眸子里正凝了一层薄冰,没有感情地审度着我。
他的动作很轻,甚或可说是温柔的,可我看着他,却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