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义愤填膺,兰诺急忙拉住他。
他安抚道:“先别急,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用营养液来干什么,没准——真能及时用掉这么多呢?”
“开玩笑吧?干什么能在2天内用掉这么多?吃吗?”钱纳得气急败坏,对这种不顾其他克劳死活,仗着有钱就霸占生存资源的行为深恶痛绝。
“不行,我一定要去跟我爸爸说,这样不行。”
男孩摇着头,就要跑出车厢。
兰诺提醒他:“他们都没上锁!”
如此低级别的锁,堪称形式摆设。
“他们根本就不怕!可能是政府让他们这么做的,或许,他们是驻所的流动供应站也说不定?”
钱纳得被兰诺压着肩膀坐下,总算冷静下来,他不想思考很多,但他非常信任他的朋友兰诺博纳罗蒂。
“兰诺,别开玩笑了,挠我痒痒干什么!”钱纳得不停刷新岁锁,试图获取一点信号,嘴上骂骂咧咧。
“我没逗你玩啊?”兰诺和他面对面坐着,眼睛里写满惊讶。
摸着自己的后肩,钱纳得抬头,兰诺好端端地在他面前盘着腿,手脚老老实实。
“那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背上爬?!”钱纳得以雷电般的速度把手抽回来,吓得几乎窒息,僵直不敢乱动,崩溃地求助兰诺。
“兰诺!你帮我看看!是虫子吗?!还是什么东西!天呐!这个鬼地方怎么这么诡异!”
他几乎是哭腔地喊出声。
兰诺拉着朋友的手,果断把他的身子转过去。
天已经快要全黑了,没有一丝光亮能侥幸地穿进来。
幸运的是,那体型迷你的“虫子”,腹板闪着银白色的光,正高速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一亮,一灭,一亮,一灭,犹如星星眨眼。
“虫子”的身体小而圆,短蜜的绒毛随着其身体摆动,看不清准确的颜色,依稀是黑色和金色的线条交错成圈,令兰诺想起皮蛋的那辆“猎豹”。
“你看到什么了吗?兰诺?”钱纳得为兰诺的安静感到慌张。
兰诺镇静答道:“没什么,就是小飞虫而已。”
钱纳得的心落回肚子:“天呐,吓死我了!”
他这才敢伸手去拍,被兰诺抢先,拍在他肩膀上。
“几个虫子就吓到你了,你可真胆小!”兰诺嘲笑他。
钱纳得已经顾不上这耳熟的嘲讽,兰诺总是胆子那么大,要他去掏蜂窝,他都敢不戴护具直接上。
“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他拉住兰诺的手往外走。
兰诺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没有说话。
刚一跃下舱门,兰诺就发现不对劲,他慌张转圈,找那块放在地上的大锁。
它不见了!
钱纳得也发现了,跟他一起找起来:“怎么会不见呢?刚刚就在这里啊?有谁来过了吗?”
手电筒的强光从训练场的方向射过来,兰诺顾不得找锁,拉着钱纳得躲到车头下。
幸好卡车底盘高,能容下两个孩子的身躯。
他们紧张得几乎忘记呼吸,那束光越来越近,粗略地扫了一遍,停顿了一会儿,又掉头回去了。
“是谁在说话?你听到没?”兰诺紧拽钱纳得衣袖的掌心早已出汗。
钱纳得也如劫后余生,后怕道:“没听清楚,好像是女孩子,应该是那个叫任愠的姐姐?”
兰诺点点头,两人保持安静趴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了,再窸窸窣窣地钻出来。
拍着浑身的草屑,兰诺准备再去找锁,一转身,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笑笑姐!”他惊叫道,嗓子都破音了。
“你怎么在这!吓死我了!”兰诺一个趔趄,扶着车灯站稳,极其夸张地抚摸自己的胸口。
钱纳得缩在旁边,不敢吭声。
这是广聆笑教育兰诺博纳罗蒂的场合,和他钱纳得无关。
“找什么呀?小兰诺?你这么喜欢趴车底,将来会长不高的。”广聆笑双手叉腰,扬起笑容。
兰诺注意到,那把大锁就挂在广聆笑的手腕上。
“原来是你呀!笑笑姐,你干嘛逗我玩啊。”兰诺习惯性地掐着声音撒娇,想要顺手把锁拿过来。
广聆笑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偷偷跑到别人车里,还乱丢东西,就应该被人抓个现行才长记性!”
“你!兰诺博纳罗蒂!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还要别人来找你!”
“还有你!钱纳得!”她没忘记还有一个人在场。
“在!广聆姐姐!”出于对知识的敬畏,钱纳得对广聆笑有种盲目的崇拜。
广聆笑不便像凶兰诺一样凶农场主的儿子,于是把锁递过去:“快去把门锁起来吧。”
钱纳得一溜烟跑了。
兰诺默默跟在广聆笑后面,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