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姣姣,洒下的银辉落在了这座城市的肩头,山中树木发出“簌簌”的响声,来慰藉着一天辛苦奔忙的人们。
许岁鸳坐在沈予执的身边,月下光影中两个人的影子只隔了不到半掌的距离就交织在了一起。
女孩往左边的方向伸展了手,影子也跟着勾到了另一个影子上,沈予执低着眸,弯了嘴角,往许岁鸳的方向挪了一点,两个人的影子心照不宣的重叠了一部分,像是一个女孩依偎到了男孩身侧,许岁鸳移开了目光,看向远处的时候,弯了眉眼。
“我今天去吃了肯德基。”许岁鸳摇晃着身体,很突兀的讲了这句话。
“好像也不是很好吃。”
她有些苦恼地侧过头,看着沈予执,大大的眼睛疑惑中点着星光:“我觉得可能是吃饭的人不对。”
说完觉得自己说的很到位,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更加确定:“就是吃饭的人不对,所以才会不好吃。”
“我觉得可能跟你去吃,才会好吃。”
许岁鸳说的十分认真,沈予执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还是头一个见一个人把贪吃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他伸了伸两条大长腿,然后交叠在了一块,坐姿懒散,舔了下唇,有种不要脸的自豪感,嗓音勾人,他说:“我们鸳鸳,应该是觉得我好吃才对。”
这个季节的风都带着闷热的浮躁劲,天幕下沉,小镇的烟火升起,欢声笑语间吞灭了一切浮躁。
昏暗的灯光下,是一个个内心喧嚣的人。
许岁鸳晃过了沈予执的盛满了笑意的目光。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进,就有一个人退,许岁鸳活的太清醒,尤其在今天见过李梅林后,这种清醒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沈予执的家庭她曾听顾浩提及过,父母都是体制内的体面人,具体什么职位不清楚,但左右看过来都是有文化有涵养的家长,许忠没什么文化却有钱最在乎的不外乎是面子,李梅林舍了面子也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且不说她还有一个恬不知耻的小妈,这些名义上是她家长的人,好像哪一个在沈予执的家境涵养前都相形见绌。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父母离婚开庭的时候,许忠曾放言让李梅林下辈子都不会好过,如他所言,李梅林的生活确实不好,所以只能靠卖惨装可怜祈祷着自己的儿女未来可以赡养她,许岁鸳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许忠的手段,但左右也肯定少不了。
她的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善人。
那会儿闹的厉害的时候,许岁鸳只要出门,总有“好心”的邻居,拉着她问她,好像他们家只是为他们茶余饭后提供笑料罢了,就是现在也总爱有人问问她。
不会有人愿意跟这样的家庭结亲家,更何况像沈予执父母这样的体面人,体体面面了一辈子,到头来要是真因为她们家的事丢了面子里子,被人耻笑,这不是许岁鸳愿意看到的。
她这样家庭出生的人,自救不了的话就该烂在地下一辈子,不去祸害别人,她不忍心把一个那么好的人拉下来,坠入深渊。
敛了眼底悲伤的情绪,许岁鸳低着头,无声地看着脚的方向,嗓音暗沉沉地转移话题。
“沈予执,我脚疼。”
大概情绪在闭嘴不说的时候它只会从眼睛里流露,遮得住就没人能窥探,一旦闸门开启,就会面临决堤的风险。
许岁鸳说着就砸下了一滴泪,嗓音哽咽的让人听了揪心。
沈予执慌忙站起来身来,单膝半蹲在跟前,一手抬着许岁鸳右脚脚裸处,一手把鞋脱了,在许岁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另一双鞋也脱了。
“疼吗?”
男生的嗓音轻柔,像是山谷间一阵柔和的风。
暖黄的灯光打在男生的脸上,晕染出了层柔情的光,鼻梁挺括,眉眼如画,镜片下的眸子内敛着心疼的异样。
许是男生的目光太过温柔,让许岁鸳有些分不清真假,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一点一点向着沈予执的脸上逼近。
突然之间摘掉眼镜不适的眩晕感,让沈予执下意识的紧闭了眼睛。
这回许岁鸳看清了,男生的睫毛微卷,眼睑下的倒影增添了一丝柔美的感觉,瞳孔涣散的放大,纯正的黑,眼底的情绪也毫无预兆的暴露了出来,那种浓烈的心疼和疑惑无处躲藏。
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许岁鸳,支支吾吾的就要解释:“我.....”
谁料沈予执眼尾勾一抹肆意的笑,褪去镜片的装饰,眼底的情绪会被平日里放大数倍之久。
许岁鸳敏锐的意识到沈予执这抹笑里有算计和得逞的小心思,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一个温热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了她纤细的手腕处。
沈予执笑的低沉,诱惑:“谁脱下来的,谁负责戴上。”
许岁鸳木讷地跟随着手腕处传来的重力指引,缓缓的把眼镜送回了男生的脸上,不过短短几秒,她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