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江潋目光朝陆燃扫去——他因为来得晚坐在了角落,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旁人说话时偶尔侧头回应两句。
陆燃始终没往这边看。
“阿燃,稀客啊,最近忙什么呢?”
一个浓颜系扎着脏辫的美女,在十二月份的冬天里穿着黑丝,耳垂坠着两只很重的金属耳环,颇具说唱歌手的调子。
她起身坐到陆燃旁边,一只手亲昵地勾过他的肩。
“忙着……”陆燃歪唇笑,带着挑逗意味,一字一顿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书上有没有告诉你,”女生食指贴着长长的黑色甲片,在陆燃心口上转了几个圈,“怎么得到女孩子的心呀?”
“这,”陆燃挑起眉梢望着女生,意有所指,“还需要学吗?”
“挺坏啊你,一点没变。”女生暧昧的给了陆燃一个眼神。
周遭氛围持续高涨,有了酒精的助兴,大家都玩得开。
唯独江潋觉得这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来气,一边是震得头疼的重金属乐,一边又要眼睁睁看陆燃和别人搞暧昧。
她努力劝自己不在意,可心头却像被拧了一下,又酸又疼。
想走,她起身,不去往陆燃那边看,低头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口灌到底。
她擦了擦嘴角,扭头问聂婉和耿雨要不要走,可声音被音乐声覆盖,没人在意。
与此同时,旁侧沙发一陷,坐下了一位重型壮汉。
壮汉递来一瓶酒,“妹妹,来这喝水可不行,得喝酒。”
男生又高又壮,肌肉紧实,个头压了她好几个,纹身从衣领蔓延到脖子,给人一副不敢招惹的社会老大哥面相。
江潋本以为肖宇定的包房全是雁大的学生,进来才知道有好几个都是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上来。
江潋没有立刻回应,往别处看看。
刘雅芝回来了,她愤怒的情绪已消失不见,和越杰有说有笑。
耿雨找人组队打游戏去了,聂婉旁边也有个和她搭讪的男生,肖宇醉得已经不成人样了。
陆燃就更不用说了,和女生搞暧昧,哪顾得上她。
算了,她不想纠缠,只想赶快走,接过酒瓶往玻璃杯里面倒了一口,一饮而下。
只是一口,啤酒的味道又涩又苦。
这是江潋第一次喝酒,她皱了皱眉,放下杯子,很讨厌沾着酒气的味道。
壮汉却兴奋了起来,江潋喝酒的样子有一种反差感,纯得人心头直痒痒。
他欺身上前,拿了一瓶新酒,用牙齿一口旋开。
酒瓶倾下,猛灌进空玻璃杯,泡沫滋啦滋啦顺着杯壁溢出来往下流。
“再来!”
“我不会喝酒。”江潋看着那满满一杯,拒绝道。
“最后一杯,喝了哥就放你走!”壮汉的态度却很强硬。
江潋不想惹社会青年,便接过杯子,犹豫许久。
她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但这一杯,应该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吧。
“喝啊妹妹,用不用我帮你?”壮汉色眯眯地盯着她,不怀好意。
距离拉进,酒气扑面而来。
江潋一阵作呕,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她眼睛一闭,眉心皱成一团,扬起酒杯。
“和姑娘比喝酒?”
一道掷地有声的男声。
江潋睁开眼,伴随着那道嗓音,她悬着的心也悄然落地。
陆燃走到壮汉面前,从江潋手中拿过酒杯,递给壮汉,“你不如和我比比,在场的没人能喝得过我。”
陆燃语气嚣张狂妄,言语间若是壮汉不比,就是壮汉认怂。
壮汉四下瞅瞅,今天这地盘不是他的主场,朋友间还多半有共同好友。
他没想惹事,唏嘘了句:“有主的啊。”悻悻地走了。
陆燃站着,他身上带着阵阵雪松香和淡淡的酒气,把江潋笼罩。
他睨了眼瑟缩成一团纹丝不动安静坐着的江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表情不怎么好看,扬起酒杯就要往喉咙里灌。
“别,”江潋抬手拽了拽陆燃的衣角,声音很轻,“别喝了。”
陆燃眉眼一滞,抬手的动作顿住,侧身把酒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力道很重,玻璃碰撞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啤酒晃出洒在茶几上。
陆燃看着她,眼睛里有几根血丝,借着酒意,积攒已久的情绪在这刻顺着眸子溢出,胸腔阵阵起伏着,仿佛压抑着什么。
是怒火,也许是掩不住的爱意。
两人离得很近,江潋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隔着喧闹声,她听到很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陆燃不顾旁人惊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