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道路两旁挂满灯笼,火红的灯光沿着街边一路亮到尽头。
元旦第三天,陆燃从雁镇回学校。
他坐在直达公交上,望着窗外满街红灯笼。
灯笼的尽头处就是雁大正门。
刚下车,陆燃接到了肖宇的电话。
肖宇吃力地吼着嗓子,才微微盖过背景的摇滚乐声:“燃兄,你到学校了吧?老地方,我在‘十点半’酒吧喝酒,元旦必须得嗨一把,快点来!”
雁大旁边就是酒吧一条街,在节日的时候热闹更甚。
陆燃离得不远,走路到了酒吧门口。
“BAR10:30”的灯牌,在夜色里闪着五颜六色绚烂夺人眼球的光。
他长腿一抬,迈进门槛,正低头找着肖宇发来的桌号,昏暗的彩灯映照下,余光进入了一抹格格不入的白。
四个女生中,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穿白色毛衣的女孩。
白毛衣映衬得江潋的肤色更白了,她神情中夹带着慌乱和不自然的神色,与酒吧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旁边的刘雅芝与她截然相反,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地和旁边的男生搭讪。
陆燃漆黑的眸子在她身上拂过,他蹙了蹙眉,叫了声刘雅芝旁边那个男生的名字:“越杰,和我们一块喝,”
江潋望过来时的慌乱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陆燃察觉到了,他接着上句,意有所指:“和女生喝有什么意思。”
“你小子,我都多久没在酒吧里见到你了!”越杰看到陆燃有点惊喜。
他和陆燃都是酒吧的常客,经常在一块儿玩酒桌游戏。在越杰看来,除了陆燃没有第二个能喝过他的人了,但是他很久没在酒吧见过陆燃。
越杰高兴道:“等着啊,你必须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成。”陆燃在原地等越杰。
越杰和刘雅芝说了两句话,两人互相扫了二维码。
“走,上哪喝?”越杰拍屁股起身,搂过陆燃的肩。
陆燃没动,视线落在越杰身后的女生上:“不带上姑娘一块儿玩?”
越杰笑嘻嘻地转头问刘雅芝,“来吗?”
刘雅芝欣喜点头,兴高采烈跟着越杰起身。
陆燃瞧见江潋没起身,他吊儿郎当肆意又放浪地问越杰:“就你一人带姑娘,兄弟那桌都是男的啊。”
“你刚不是说和女的喝没意——”余音未静,越杰话到一半,恍然大悟,长“哦”一声,坏笑着点头,明白了陆燃的意思。
越杰转头对刘雅芝说:“带上你室友,一起来玩嘛。”
……
陆燃推开包间门,映入眼帘的空瓶子撂了一地,酒气熏天。
包间内男女比例几乎均等,越杰纳闷:“陆燃,你不是说都是男的吗?”
陆燃随便找空位坐下,眼皮一撩,漫不经心:“刚来的吧。”
“……”
江潋从进入酒吧几乎就没说几句话,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喧闹聒噪又没有安全感。
如果不是因为刘雅芝生日,江潋说什么也不会来。况且,聂婉和耿雨对酒吧充满好奇感。
早该知道刘雅芝到哪都能玩得很开,不怕生。她们三个室友倒像极了陪衬,挤坐在一块,话出奇的少。
刘雅芝朝人群之中望去,肖宇旁边,一位粉发女生搂着他胳膊,面孔很生。
肖宇手里握着一只颜色绚丽的打火机,那只打火机是刘雅芝一周前预定的限量款,她再熟悉不过了。
一周前,果儿借口陆燃看上了一款打火机,让刘雅芝买来,借肖宇之手再送给陆燃。结果,那支打火机根本就没到陆燃手里。
难道是肖宇还没来得及送?
刘雅芝感觉不太对劲,问肖宇:“什么情况?果儿跟我说你们在看电影。”
肖宇双颊涨红,眼神涣散,已经喝大了:“她……骗你的!我们……前天!就、分手了。”
分手了?
肖宇话落,刘雅芝的脸色不太好看。
陆燃的情报几乎是刘雅芝从果儿那买来的。果儿知道刘雅芝有钱,抓住了她想要陆燃消息的心里,把她当提款机,根本没告诉她,他们已经分手这件事。
刘雅芝火冒三丈,越过粉发妹妹质问肖宇:“那你这打火机?”
提到打火机,肖宇咧着嘴笑,“果儿啊……她给我买的生日礼物,”肖宇说话断断续续,意识还清晰,“她天天找我要各种节日礼物,还是头一次送我礼物。”
头一次送给肖宇的礼物,还是借自己之手?果儿竟还厚颜无耻地编造出借肖宇之手送给陆燃打火机这种谎话。
刘雅芝怒气冲冲地转身到包间外给果儿打电话。
没人知道刘雅芝为什么忽然生气。
门没关严,微微开了一个小缝,门外她口吐芬芳的声音夹杂着重金属乐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