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海天一色。
正午时盐农们各回各家歇息,顾婧嫣独自坐在田头,开启了系统的加速功能。
容盐铺子越做越大,需要产更多的盐,然今日不同于彼时,不出半个时辰,顾婧嫣察觉到疲累。
她询问系统缘由,系统解释道:
【晒盐日光足够,但临近冬季,温度降低,需要消耗额外的体力补充晒盐所需的温度】
顾婧嫣明了,这无可厚非,此前她用银钱给系统天气预报续了费,便又问起近几日天气。
【从今日起六日晴,第七日骤雨】
顾婧嫣心中盘算,还能再晒三批盐,正此时,王大娘从屋中出来,朝她招手道:“娇娇,苏公子来啦!”
顾婧嫣起身往回走,进了屋,苏墨言端坐其中,顾婧嫣注意到他今日穿的不同往常,斜纹竹枝月白袍,外披海青罩衫,更显其温润气质。
她好奇问道:“苏公子今日穿的比平时更精细,可是要赴约?”
苏墨言微微颔首,道:“和州赵同知为千金设生辰宴,宴请一众官贵,舅公与我也在其中,三日后去赴宴,今日新衣制成,穿上试试。”
顾婧嫣想了想,说:“生辰宴是假,宴请官贵才是真,知州方才落了马,便急着跳出来讨好巡按御史,是个胆子大的。”
苏墨言诧异于她一个女子能有如此眼界,答道:“是如此,他以为李茂冲撞了舅公,这才着急忙慌地卖好处,不过舅公为官清廉,怎会贪此等小利,不过......”
顾婧嫣见苏墨言面露难色,问:“怎么了?”
苏墨言略略一迟疑,摇了摇头,小声说:“无妨。”
又兀自转了话题,说:“姑娘日前约我商谈,想要在城中开一家分铺,且地址要临近东城,我已经选定了几家铺子,我来接姑娘去看看哪个更合适。”
顾婧嫣见他不愿说,也不追究,即刻与苏墨言启程往城中去。
车马摇晃,顾婧嫣对苏墨言说道:“日后只会越来越忙,我想把铺子交与婶子们打理,我继续在海边晒盐。”
她这么打算的原因有二,一是系统只有在海边才能发挥效用,二是她听闻了素玉之事,心中悲愤,想让这些婶子有一处容身之所,也能独立做一番事业。
苏墨言表示支持,顾婧嫣又说:“这次辛苦苏公子了,城中的分铺开起来后,我想重新定契,此后我们无需五五分,□□即可,我四你六,公子意下如何?”
苏墨言道:“无妨,□□与五五没有多大区别,就算□□,姑娘操劳铺中事务,我不过一个甩手掌柜,也应该是姑娘拿六才是。”
他本意让顾婧嫣多得些利,顾婧嫣听得前半句,却以为他嫌少,忙道:“铺子开在东城,是临近达官贵人之处,到时比现在只多不少。”
苏墨言苦笑道:“不是钱的问题。”
顾婧嫣自然而然地问:“那是什么问题?”
苏墨言卡了壳儿,一时没有答上来,见她目光清明澄澈,不似心有所念,又觉自己心中情愫唐突,垂眸搪塞道:“无事,不必重新定契。”
顾婧嫣见他执意不要这一分,也不纠缠,便答应下来,一番谈话毕,车内安静,苏墨言适才慌乱,转头望向窗外,入目扶光万顷,心中却无暇顾之,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
“顾姑娘,见你这几日瘦削许多,可是劳累过度......”
没有回答,他自觉唐突,面红耳赤地回头,却发现顾婧嫣垂着脑袋睡着了。
心下慌乱,正此时,车辙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又是一颠簸,顾婧嫣身子歪斜向一边,苏墨言大惊,匆忙伸手轻轻扶住。
顾婧嫣使用过加速功能,消耗太多体力,不觉间竟睡着了,梦中寻见个软和的枕头,这枕头柔软舒适,还带着淡淡的檀木香,甚合她心意。
马车外扮作侍从的初一与十五竖起耳朵听着车内动静,又从风吹起的车帘一角中窥见顾婧嫣头枕自家主子的肩,睡得正香。
初一不禁忧愁道:“十五,你说主子这性子,什么时候能讨到顾娘子呢?今日主子特意穿了新衣裳,顾姑娘却只是看了眼就过去了。”
十五时刻警戒,闻言淡声说:“顾姑娘不同于寻常女子,主子性子又不是外放的,自然难些,且看着路,上回没防备,周隶安排的人险些伤了主子,这回不能再出岔子。”
初一暗道一声无趣,转头继续行路。
顾婧嫣睡的熟,恍惚听见女子哀恸大哭,又闻雷声隆隆,原主过往种种搅的她不得安睡,及至一人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细看竟与她面容相同,又欲张口言语,心中大惊,猝然惊醒。
“姑娘无事吧?”
耳边传来苏墨言关切的声音,顾婧嫣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问:“这是哪儿?”
苏墨言温声回答:“已是黄昏,快到客栈了。”
见她神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