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回合,允祥又是一箭命中靶心。齐默特多尔济瞄准很久,最后竟然射偏了。他拱手笑道:“本王甘拜下风!”允祥亦笑道:“多谢承让!”这第二场比试结束得和谐,双方都没有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弘黎低声道:“这扎萨克郡王眼手都这么稳,不像是会失手的样子,看来是收了力……”言下之意就是齐默特多尔济放水结束了比试。明璟看到允祥在蒙古亲族人群当中备受尊崇,根本不像之前那武将被奚落的样子,心情是说不出的骄傲还有些许复杂。经弘黎三言两语点拨,让她见识到扎萨克郡王维系场面的方式和手段,见微知著,进退得体,她看着齐默特多尔济的背影,禁不住心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第三场比试,比摔跤。齐默特多尔济派他身边最得用的大力士上场,这时弘暾主动请缨,向雍正推荐龙津,而雍正竟然也答应了。弘暾拍拍龙津肩膀,道:“龙津,你上!看看与之相比,你还差多远!”龙津认真地点点头。他虽然步履平稳地走上场,但明璟看对面大力士一身腱子肉,又高又壮,相比之下龙津身形是那样单薄。她不忍,埋怨弘暾道:“你怎么回事!上赶着找输是不是!你看龙津瘦得跟条竹竿似的,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弘暾笑道:“这么怕输啊?这才叫血性!如今这场真就只能各凭本事了!你别小看龙津,当年宫内侍卫选拔他可是得过第二的高手!皇上将他赐予阿玛,阿玛又将他赐予我做书童。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实在有些埋没他的身手……”
那大力士一身蛮力,跺一跺脚地面都能震三震。只见他如猛虎一般扑向龙津,但被龙津巧妙躲开。龙津采用的都是迂回的战法,从不和那大力士正面硬刚,而是一边躲一边拍向他后背、关节,手掌所落之处似乎有些讲究,应当是一些穴位之类的地方。没过多久,那大力士竟然摔倒在地,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以武功对蛮力,龙津赢得简直不要太容易!
龙津拱手道:“承让。我打了他的麻穴,半个时辰之后自会恢复。”
齐默特多尔济拍手叫好,赞道:“怡亲王府真是卧虎藏龙,本王今日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明璟更是看得热血沸腾,手掌都要拍烂了。那一刻,她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深刻到像是刻进骨子里一样。
晚上吃席的时候,明璟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宴席散去,允祥、弘暾、明璟同坐一辆大马车回府,龙津和另一侍卫在外面驱车守卫。此时酒劲上头,明璟头脑晕乎,坐也坐不直,眼睛睁也睁不开,十分困倦。弘暾对她的失态不忍直视,干脆铺了条毯子让她坐地上,拿斗篷将她严实裹好。允祥怕马车摇晃磕到她脑袋,于是让她头靠着他的膝盖。
明璟抱住允祥的脚,枕在他腿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阿玛,我真以你为荣……还有二哥……还有龙津……虽然外面那些无聊的人都在说我们王府没落,说阿牟其(伯父)没有人才可用,但今日我看阿玛在宴会上受人景仰,那叫一个耀眼!二哥在文人的圈子一骑绝尘,有时看到那些学子与二哥相处,就仿佛看到将来他们的臣服,就觉得……他们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我们文第一,武第一,还有阿牟其(伯父)庇护,将来只会前途无量、势不可挡!”她最后嚎那一嗓子要将人吓死,弘暾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疯。
允祥又好气又好笑,笑骂弘暾道:“平日你都对她说了什么!”
弘暾无辜道:“儿子可什么都没说。”他再松开手时,发现她竟然已经安心睡去,而且还睡得香甜。允祥怜惜地摸了摸她脑袋,弘暾亦是宠溺地勾起嘴角。马车外,龙津和另一侍卫也默默笑了。
第二日,扎萨克郡王府。齐默特多尔济几年前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座府邸,但他久不在京中居住,只有在冬日朝觐之时回来。府内没有什么人气,奴仆都是汉人,房屋、床榻的结构也和他常住的蒙古包不似,因此他多少住不习惯,很早就醒了。
用过早饭后,仆从将东西收拾干净就退出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齐默特多尔济和妹妹凌娅。“哥,皇上是不是要给你赐婚了?你说……会不会是昨天那两位公主中的一位?”凌娅天真烂漫地道。
“或许吧……”
“我看九成是!观音保大哥不也娶了一位公主!但昨天我看啊,那两位公主好像都不怎么样。明天我受邀进宫,帮你去仔细瞧瞧啊!”
齐默特多尔济半警告道:“你不得胡来。”
凌娅吐了吐舌头,道:“我有分寸!”
然而凌娅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齐默特多尔济在客厅擦刀,凌娅总是这样易怒,他已经是见惯不怪。等凌娅出现,他才不急不缓地道:“怎么又咋咋呼呼的?”
“哥!你是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那些公主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中有个叫明柔的三公主,假意邀我去冰嬉,实则让我难堪。你知我没玩过这个,笨拙得很。那三公主看我摔倒,假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