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渝一天之内向宁太妃递上多次拜帖,均被宁太妃身边的丫鬟退回,理由是太妃需要静养,不宜见客。
然而这天晚上,丫鬟却送来口信,请她去水榭一聚。
太后对她一直避而不见,怎么这会改变心意了?楚不渝觉得奇怪,但为了抓住机会,她还是准时赴约。
去水榭要穿过一个很长的空坝,走进一个提名为静庭的拱门,水榭便在里面。
德圣山庄地盘很大,好玩的地方很多,相较之下静庭偏远幽静,人工湖旁边只有一个凉亭和几丛紫竹,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楚不渝一路跟仆人打听来到这里,远远发现湖边立着一抹纤细背影。
那身影窈窕且年轻,不大像宁太妃。
楚不渝走近一看,竟是温韶华。
听到步伐声,温韶华亦转身。
二人对视半晌,温韶华率先开口:“你费尽心机想见太妃,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管我有什么目的。”自从为作证一事闹矛盾,楚不渝对此人的好感便大幅降低,再不像从前那样对其尊敬膜拜了。
随即楚不渝择一处石墩坐下,对她毫不理睬,兀自翘首等待。
温韶华见状道:“你不用等了,太妃是不会来见你的。”
“你知道太妃约了我?”楚不渝恍悟:“难道是你假传太妃名义约的我?”
“不错,”温韶华不加掩饰,并承认道:“你的拜帖一封都没有送到太妃手上,也是我派人拦截的。”
楚不渝愠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耍我很好玩吗。”
温韶华:“你是不是要向太妃告发我。”
“什么?”楚不渝满头雾水。
温韶华幽幽谈起:“你不要相信张氏兄弟俩的胡说,我是有一个侍婢叫婵儿,烹得一手好茶,有一次我派她去做别的事,颖王来了,喝不到她煮的茶,就问起她,但我绝对没有嫉妒婵儿。”
楚不渝疑惑:“你是颖王的心上人,嫉妒是应该的,不准别的女子靠近他也是应该的。”
楚不渝的话像一把开启她心房的钥匙,心房里面关着嫉妒的魔鬼。
温韶华掐了掐手心,及时醒悟,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你错了,我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人物,怎能生嫉妒之心,这犯了七出之条,况且等闲男子三妻四妾都属寻常,颖王乃堂堂天潢贵胄,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
楚不渝默然不语,温韶华继续道:“因为颖王对婵儿多加留意,我这个未来颖王妃,当然要替他操持了,于是我去告诉婵儿,待我和颖王大婚之后,就让颖王纳了她,可是婵儿对我忠诚无比,不肯答应这样做,甚至得知颖王对她的心意,还对我万分愧疚,最后她扛不了压力,就投井自尽了。”
楚不渝骇然捂嘴,温韶华揭露整个事实面貌:“所谓杖杀,不知是哪个平日对我不满的婢子传出去的谣言,被那张氏兄弟加以渲染,好来讹我。”
良久,楚不渝平复心情:“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既然不是太妃约我,我要走了。”
温韶华拦住她:“慢着,刚刚我说的就是全部事实,你若去告状,就是诬陷,没人会听你的。”
“谁告状,告什么状。”楚不渝莫名其妙。
“我上次没给你作证,你难道没有怀恨在心,还有那个祁景尧也知道了这件事,”温韶华惴惴的抓起她手腕:“你跟我去见太妃,把我刚刚讲的跟她说一遍,这样将来你们就不能反口了。”
“你神经病啊。”楚不渝挣扎她的钳制。
就在两人争执之际,一面大网罩下来,将两人都围困住。
两人撕扯着网绳,陡然,耳边出现桀桀笑声:“好呀,一下子捕捉俩,这下我发财了。”
听声音竟有丝熟悉,楚不渝镇静下来,扒开网眼细瞧:“张三?!”
温韶华咬紧银牙:“你们真是阴魂不散。”
张三挑出匕首:“别废话,带我去房里取钱,把所有钱都给我。”
楚不渝:“张三,你不是个老实敦厚的人吗,上次宁愿自己坐牢也要救你弟弟,你现在怎么变得凶神恶煞了。”
张三大笑:“我不装得像样一点,怎么引起你们同情,让我那刚直的蠢弟弟代我坐牢。”
楚不渝惊愕不已:“你太虚伪,太可恶了!我上次好心放了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张三冷哼:“你还敢提,都是你们,别人都放了,抓我们兄弟俩顶罪,搞得老五入狱,我也有家不能回,乡亲们都把我当臭虫一样骂,说你们布行多么多么好,买布多么便宜,说我带头讹诈你们是丧尽天良。”
张三跟楚不渝吐诉怨恨之际,那厢温韶华竟用贴身匕首割裂网兜,打开一个豁口。
楚不渝忙不迭也钻出大网。
张三立即持着凶器拦截,温韶华手持短匕对峙,看上去如同小巫见大巫,没什么胜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