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轨啊,”天皇装出和蔼的样子做出指示,“朕觉得新罗还是得攻打。不然我们大唐在世人眼中,就是个窝囊废啊。那边还是由你负责,再跑一趟吧。”
“是,陛下。”刘仁轨一介武夫,没看出天皇的意图,他又喜爱作战,便麻利接旨。
天后摇摇头,就猜到天皇不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提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他为百姓着想,那是不可能的。想严肃执行自己的政令,只能等他离世。
好在,他真的离死不远了。
所以她还得赶紧做些准备,再阔一阔自己的知名度,让庶民好好认识认识,为称帝做铺垫。故而开口请示:“陛下,旱灾已经缓解,百姓到了该努力的时候。臣妾打算再举办一次亲蚕礼,引领民众勤奋耕织。”
天皇心下不悦,天后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死活,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自己出风头,果断开口拒绝:“国库空虚,先紧着新罗,亲蚕就不必了吧。”
天后挑挑眉,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情绪波动。反正太子继位,她也可以去。
朝会散去。
天后回到徽猷殿。关上门,屏退宦官,满心欢喜对裴禹说:“某人快挂了。朕终于要熬出头了。哈哈哈哈哈……”她乐呵呵笑出了声,开心得像个孩子。
裴禹被天后的快乐感染,张口祝贺:“恭喜天后陛下,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天后答道:“不必着急。天皇多疑。万一我们的动作被发现,反而会更麻烦。等他走了之后再行动不迟。”
“届时弘儿继位。他身体特别差,如今已经连朝都上不了,及至登基更要爬不起来嘞。只能由朕独揽大权,做摄政太后。朕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发号施令、做人事调动、做称帝准备工作,然后直接接手皇位。”
“在弘儿这样的皇帝手下摄政最简单了。他能制造的麻烦还没小孩子大。彼时才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不用像现在一样担惊受怕。真是天助我也!朕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天后喜滋滋地说。
刚说完这些,她猝然想起一件事。马上改口:“哦,不。朕差点错过一个绝佳的机会。还好有你提醒。多一个帮手还是有大用啊。”
“朕要称帝,军队必不可少。刘仁轨刚被坑害一把,眼下正是拉拢的好时机。他出身汉朝皇室,从政多年,战功赫赫,在军中很有威信。要是能成为我们的人,朕的路会好走非常多。”接着她火速安排,“禹儿你赶紧去提点提点,让他知道那个阴谋。”
裴禹领命,火速驾车赶路,在临近宫门口的地方追上刘仁轨,并叫住他:“将军留步!裴禹有要事相告。”
刘仁轨停下脚步。
裴禹将他请到车驾一旁、无人之处。小声点拨:“天皇安排您上战场,是想转移灾祸,让您替他去死。天后陛下慈悲为怀,看不下去此等举动,特地嘱咐微臣前来提醒。将军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
“原来如此。”刘仁轨这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应下差事,无法反悔。他失望又恼怒,但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建议做好防护,少上一线,减速慢打。接着其拱手致谢,“末将定会注意。请代末将谢过天后陛下。”
裴禹颔首回礼,随即离开。刘仁轨也打道回宅准备出发。
月余后,贞观殿内。
天皇愁眉不展。派出去伺机刺杀刘仁轨的将士,送回消息称,刘此次专注领导后勤,不上前线,还终日身着甲胄,无法趁乱行刺。
他只得在忧虑中再度过月余,病情随之日渐加重。
三月初四。
快要下朝时,他又忽见殿外景致有些异样,以为自己快死了,眼睛出现问题,大惊失色!如今刘仁轨还活着,看来老天爷还是想要自己的命。
堂下的李贤见状,紧张询问:“父皇,您怎么了?”
天皇还在呆楞着,没有答话。
天后眼神好,直接指出:“阳光变色了诶!”[1]
天皇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原来眼睛没事儿,是阳光的问题。于是神色又骤然恢复正常。
众朝臣这才敢随天后的目光向外望去,纷纷瞧见这异状。
天后则吩咐:“禹儿,去看看外面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裴禹听命前去,出大殿望向天空,发现太阳变得暗红。这种天象她在书中读到过,自然了解。回去后,便向天皇天后汇报:“回陛下,此乃『日色如赭』异象。预示人主崩折。”
天皇一会儿功夫,经历两次惊吓,情绪又大起大落,摊在座位上,神情恍惚。
天后赶忙吩咐:“扶陛下回寝宫休息。”
朝会就此解散。
天皇这次再也坐不住。回到贞观殿后,立即召见亲信-正谏大夫薛元超商议此事。
他老泪纵横感叹:“元超啊,你说老天爷为何如此想要朕的命!朕可怎么办呢?”
薛元超不知该怎么安慰,拱手委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