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芫好像没了气息,整个人从银牙怀中垂了下去。
银牙急了,凑到姜雨苑嘴边轻轻吹了一口,可这一口气未能让姜雨芫醒来。
情急之下,银牙口对口亲了下去,将内气源源不断送入姜雨芫体内。
姜雨芫轻咳一声,缓了过来。
她的鼻息拂过银牙的脸颊,拂去他的担忧惊怕,也拂过他不可掌控的一颗心。
以救人之名,行向往之事。
银牙似是忘了二人还在浴盆里,忘了此地是百里氏的宫殿,忘了姜雨芫重伤未愈,忘了方才自己是怎样正人君子。
此时此刻,迷蒙的雾气已冲昏了他的头脑,浅吻变深吻,若即若离变亲密无间。
即便是带着布带,银牙依旧是闭上了双眼,忘我时怎还会在意有没有那一层布的隔阂。
银牙满脑子的念想都是后悔没有早点这样吻过姜雨芫,若是早一点,他不会放她去东鱼谷,若再早一点,他会带她去涂山,看着她长大,成为兰芷汀的女主人,那样,她会免受多少苦楚,而他,便可早些知晓世间还有这样的美好。
银牙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初次浅尝爱意,沉醉而不肯醒来。
姜雨芫身上的血迹在水中散开,丝丝缕缕围绕着银牙。银牙身上发着银光,初时是微薄的一层,随着银光增多,全把姜雨芫罩住,仿佛姜雨芫也发光了。
不觉间,银牙的灵力自姜雨芫口中传入她全身,助其减轻伤痛愈合伤口,姜雨芫惨白的脸颊也慢慢染上一层红晕,微弱的气息渐渐平稳。
这要命的吻,亦是救命的药。
昏迷中的姜雨芫似是动了一下手指,轻轻叩在银牙身上,隔着衣衫,银牙也感觉到了,心头忽地一喜,无意散入的姜雨芫口中的灵力变成刻意的给予。
可银牙好像是忘了姜雨芫体内还有温惠下的咒术煞气,北境的寒冷暂时让煞气退缩,但水盆的温暖与银牙释放的灵力又唤醒了这股煞气。
那股煞气开始借着姜雨芫吸纳银牙的灵力,银牙每多给姜雨芫一分灵力,煞气就增长一分。
邪煞之气的贪婪掌控着姜雨芫,让她昏迷中回应着银牙。
姜雨芫的假象回应是无声的召唤,一声便足以让银牙坠入深渊。
银牙甘愿坠入这深渊,不问生死,只要与姜雨芫一起,身边是她,怀里是她,心里是她,生是她,死亦是她。
情不知所起,银牙只遵从自己的心。
爱意越多,煞气吸取的灵力就越多,直到姜雨芫的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煞气的反噬,闷声沉沉地咳了出来。
银牙猛地清醒过来,方知是自己情迷之中害了姜雨芫。
当银牙放开姜雨芫时,只见她的口鼻里都流出鲜血来,额间黑气氤氲,煞气正一点点反噬着她。
过不了多久,煞气就会完全反噬姜雨芫,把她变成暗地阴煞螭鬽,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银牙一遍遍唤着‘雨芫,雨芫’,可姜雨芫哪里会回应他。
倒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你这样叫她是没用的。”
“出去!”
银牙厉声道,问也不问来者是谁,手中银光暗闪,耳听着细碎的脚步声,随时准备将那女子打出去。
女子没有冒昧走近,而是站在卧房门口,言语中没有不敬:
“银牙公子切莫恼怒,小女子名为纤柳,是宫里的舞姬,今日见公子带了位受伤的姑娘来,特来送些药草,许是对公子有用的。”
这女子身着绿衣,妩媚动人,正是丘公用其从北夷兵手中换取出汝平城机会的纤柳。只不知她是怎么辗转来到北境,做了百里氏宫里的舞姬。
银牙一听,便收回手中的银光,语气也平和许多:
“谢过纤柳姑娘,本公子多有不便,还请姑娘把药草放在桌上吧。”
银牙耳听得纤柳向左走了几步,继而一转,竟过这边来了,正要开口驱逐,纤柳先开口了:
“果然,爱与不爱是不同,心有欢喜与心有欲念也是不同的。”
语气里带着羡慕,也带着悲凉。
银牙听到她已到屏风外,顾不得向纤柳出手,先抱着姜雨芫在浴盆中转了个身,让姜雨芫夹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唯恐他人透过屏风看到姜雨芫的影子,毕竟此时的姜雨芫身无寸缕,即便外面是个女人,那也是银牙不能容忍的。
下一步,银牙手中灵力涌现,即将给纤柳重重一击:
“我说姑娘还是快走吧。”
“银牙公子是来讨要雪枯草救你带来的那位姑娘的吧。”
纤柳此话出口,银牙默默收回了灵力,听她继续说下去:
“外面的宫婢我已遣散,公子只需听我说便可,你要寻的雪枯草已不在百里氏宫里。雪枯草唯有百里氏在寒冰之下种植,千年才得一株,最后一株成熟的雪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