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肩头,脸上的笑诚恳而庄严,“还没开始征战,怎能说泄气话呢,这可是行军大忌。你放心,你们会回来的,都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咱们给父王,母后和大哥报了仇,我和你再尽心辅佐二哥子牙,以后咱们三个相依为命,再也不会分开!”
大约是子仁将愿景构画得太美好,子善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暖意,他转过头对子仁说:“如真是这般,日子似乎也过得下去,一想到咱们将来还在一处,我就感觉又有了依靠。”
“会在一处的。”子仁重复着子善的话,他别无选择,只得安慰他。
子善站起身,精神似乎振奋了些,他要做得很多,想做得更多。又交代了几句,子善便说自己得抓紧时间找二哥子牙商量具体情况了,毕竟下午时,二哥子牙只是简要地转达了几句,那时候,估计长老院的会议还没结束,估计着这个时间,那边也该快散了。
他迈着大步走向门口,回过头,子任果然没有来送,子任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安静地端坐在桌椅前,眼前摊着一本书,头都不曾抬。
不知怎的,子善霎时间情绪翻涌,他收回视线,强忍不舍,推门而出。
书案前,子任眉目低垂,两滴眼泪啪哒哒流了下去。
明明同为狼王后代,他却身体孱弱,连与兄弟们统一战线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子善真的同子牙一道前去征战,那族中的亲人,便只剩下自己和五妹了。自从族内出了事,他一次不曾安慰过五妹,虽说子善未曾提过,可按照他的性子,应当是去过的。琐碎的思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在子仁脑海盘旋,他望了望自己身边堆叠起伏的书山,有时他也会困惑,这些书究竟是为了填满自己的心,还是为了封住别人走向自己的路。
次日的狼王继任仪式一切从简,子牙站在高台之上,神色萧索,往日的热血儿郎此刻满目寒霜;他身边站着子善,子善身着一身甲胄,温和的眉眼与一身戎装矛盾地融合在一起。子任身子晃了晃,晃眼的烈日之下,这一切显得有几分不那么真实。他侧过脸,想看一看森娅,可森娅自始至终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神色,不过想来,总不可能是喜悦。
七日后,狼族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了。紧接着,是森娅失踪的消息,子任心急如焚,这毕竟是他唯一被交代的任务,可他弄丢了五妹。
不知道子牙和子善在前线如何了,子任心想,还好他们一时之间还不会知晓这个消息,否则,他们会是怎样的失望啊!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一开始,是捷报。子任觉得理所应当,毕竟蟾族,人族,按理说都不该是狼族的对手,赢了才是正常,可子任没法不去想,不论是大哥子鱼还是父亲和母亲,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战士,他们的死,成了冥冥中无法被琢磨透的症结。
再之后,是漫长的拉锯战。蟾族那边来了高人相助,据说那高人是一副少女模样,看着只十四五岁,喜着一身鹅黄,性子跳脱而令人捉摸不定,之所以这样说,若是那高人诚意相助蟾族,狼族势必节节败退,再无丝毫转圜的可能,可那高人好似戏耍着双方一般,每每仅在狼族欲颠覆战局之时出手,使得狼族一次次陷入被动;然而一旦蟾族掌握了优势,她又不肯帮助蟾族一鼓作气,将狼族赶尽杀绝。如此一来,战局陷入焦灼之中,双方都意识到这样消耗下去不是办法,他们都在各自找寻着破局之机。
很快,转机到来了,只是,那是属于蟾族的破局之机。
蟾族意识到仅靠高人无法取胜,于是很快联络到了罗伊族,由于罗伊族的圣药可以压制妖力无法流动,所以蟾族一开始的态度是谨慎的,毕竟他们也是妖族,而这个筹码也是蟾族与罗伊族之间互相合作,互相制衡的基础之一,可眼下,蟾族只能求助于罗伊族。
蟾族头目亲自前去罗伊族,与罗伊族族长见面,为表诚意,蟾族头目诚意十足,对对方可能提出的要求做了十分详尽的策略,可对方的要求出乎了蟾族头目的意料:罗伊族族长笑眯眯地望着蟾族头目,弯曲的眉眼漂浮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像是硬生生被毫无灵魂的画手贴上去的,他一开口,竟是要求蟾族对狼族不能施行灭族策略。
这是与罗伊族毫无关系的要求,蟾族头目不能理解,姑且不论目前战局晦暗不定,就算是蟾族胜了,那么是否要灭族,也要根据届时蟾蜍
族的现实情况,以及多方考虑才能决定。
“天下熙熙,无利不往。”蟾族头目好奇,“罗伊族这样的要求,是在期望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罗伊族族长抚掌大笑,“这不是罗伊族的要求,这只是我个人的要求。我只是我自己罢了,虽说身居高位,又怎能代表这一族的想法?更何况,那些个每天为吃食奔走的人,你能指望他们有什么想法?”
蟾族头目会意一笑,高处不胜寒,此时他颇有些与罗伊族族长感同身受。
“好吧。那么,您这样的要求,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贯彻伟大的罗路伊之神之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