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接到宣召,第二日就坐车往盘山行宫去,法蒂玛也匆匆和众宫妃告辞,收拾行囊准备赶路。两人于第三天前后脚到了盘山行宫,侍候皇后的宫女早早地就在宫门口迎接她们,看到她们便笑道:“娘娘等候二位多时了,还备下时新的茶点等两位品尝。”
二女遂一路随着宫女到堂屋里,皇后坐在暖炕上给新出的霜叶糕做装饰,见到她们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儿,笑着点头受了她们的礼,又道:“屋里就不要穿着大衣服了,且去后头换身轻便的来罢。”
两个人谢过皇后,去后头换了便于活动的旗装,又来见皇后。皇后让法蒂玛上坐,又让宫女给茜茜另外搬了凳子。等二女坐下了,才道:“你们俩来的正好,这新出的霜叶糕给你们俩先得了,皇上都没来得及尝一口鲜。”
茜茜看着这棕红色的糕点,好奇地问:“为什么叫做霜叶糕呢?”
“因为颜色像罢。”法蒂玛说:“你看这红红的,多像枫叶的颜色。”
皇后含笑道:“这个是本宫吩咐厨房,用新蒸好的南瓜和紫薯捣成泥调成红棕色,再模仿枫叶的形状捏成。等蒸好出锅了,用杏仁露点缀出枫叶的脉络。你们且尝尝怎么样?”
“太好吃了。”法蒂玛痛快地吃了两个,道:“中原人就是有巧思,搁咱们回部可没有这样精致的吃食。”
“恩”茜茜也吃了一个,细细尝过了,说:“比容嫔娘娘的烤馕好吃多了。”
“你…你竟敢嫌弃我的烤馕!”法蒂玛愤怒了,道:“我烤得馕连皇上都称赞过美味。”
茜茜一点都不给她面子,道:“那是当着草原上各部落台吉们的面,没好意思嫌弃,所以硬着头皮夸赞罢。”
“你你你…”法蒂玛气得尖叫一声,立刻就要过去打她,茜茜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还继续道:“不管你怎么说,你也休想再让我吃你那烤的像铁皮一样硬的馕了。”
皇后眸光含笑地看着这一幕,旁边的宫女看两个人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便劝皇后道:“主子,您怎么也不上传劝一劝容嫔和福晋?这样闹着也不成体统啊。”
“左右这行宫里也没有旁的人,闹一会儿不要紧,反而热闹。”皇后看着她两个人嬉笑打闹,发自心底的希望这一刻的时光无限的延长,直到永远。
傍晚时分,皇后与两人用过晚膳后,便提议道:“盘山行宫有多处温泉,最适合疗养,你们要不要也享用一下?”
法蒂玛进宫已经三载,宫里的规矩也都懂得,连忙站起来推辞“行宫中的温泉大多是给帝后用的,其他嫔妃们如果没有皇上的特许,皆不准使用。娘娘的美意,嫔妾心领了,只是宫有宫规,嫔妾等实在不敢僭越。”
皇后听了,板起脸佯怒道:“容嫔,在你眼中,本宫难道不是六宫之主,统领后宫之人吗?”
法蒂玛被唬得莫名其妙,只得起身行礼道:“嫔妾没有这个意思…”
皇后依旧绷着一张脸,道:“那么,你们两个听着,本宫以皇后的身份发号施令,容嫔和卓氏与一等公福晋佟佳氏,赐汤泉浴。”
法蒂玛和茜茜笑着谢过皇后,法蒂玛一边笑一边行礼道:“娘娘好大的威风,嫔妾可真真吓了一跳。”
皇后乐道:“谁叫你们一个个都畏惧这宫规,本宫如果不发号施令,那你们哪里敢去。”
虽然说皇后已经赐了两人汤泉沐浴,但是汤泉池子却不能混用。法蒂玛和茜茜用的是嫔妃们用的飞花池,而皇后用的则是与身份相匹配的凤凰池。但这样一来三个人就分开了。皇后将身子浸泡在池子里,感受到温度渐渐涌到四肢百骸,脸上也在发烫,不用摸也知道现在脸上肯定鲜红鲜红的。一般来说汤泉不能久泡,但是皇后却觉得这暖烘烘的感觉,让她的腰椎和肩胛骨都很舒服。她于是把头搁在池边,双腿微微屈起,坐在水中的白玉台阶上。正惬意之时,那个让她恐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是不是觉得皇帝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宠爱你?所以你可以这样肆意妄为的赐给嫔妃和命妇汤泉,而不问过他的意见?”那个声音带着声嘶力竭的味道“你在自以为高贵什么?你觉得你是皇后,就真的是紫禁城的女主人了?在皇帝面前你也只是一个奴才,只不过是一个陪伴在他旁边,身份高贵一点的奴才而已。”
皇后捂住耳朵,想要断绝这个声音,但是声音始终不肯放过她,继续道:“你想想富察氏当皇后的时候是怎么样谨慎小心的,你再想想你平时有多么的任性?在皇帝心里你比照她差远了。怎么?你觉得皇帝爱你更胜过爱她?笑话!十二阿哥现在什么爵位都没有,而富察氏的二阿哥在皇上登基的时候就被秘密立为太子。富察氏的侄子明瑞现在已经成为封疆大吏,而你的侄子呢,只是刚刚到乌鲁木齐去学习办事。还有你看看皇帝对和敬公主是什么样的关爱,你再想想你那个可怜的五公主,她过世了,正式的封号都没有一个,皇帝还记得她吗?他还记得你两度丧子之痛吗?令贵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恩宠不断,接连生子,皇帝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