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个奏折,丢给李清扬,“读给朕听。”
“是。”他打开手中的奏折,上面赫然写着:“楚刃有异,十年内恐有战。”
“你以为那些敛来的白银是去了哪里?郭兴是楚刃间谍,既想敛财又想把我大音丞相拖下水。”
“好在长音山小楼主回来了,将这件事打乱,太子,你看裴郡主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皇帝其实是无所谓裴柳柳还是裴琬琬的,都是长音山那对夫妇的女儿,裴柳柳一身武艺能够为太子冲锋陷阵,裴琬琬足智多谋能够坐镇后方,若不是她们是姐妹,他肯定将她们都为太子抬进东宫。
他想到了皇后和那个人,还是不要让下一辈也重蹈覆辙了。
“父皇是说?”
“裴郡主文武双全,家世不论在朝廷又或是江湖皆无可挑剔,朕以为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李清扬闻言多少有些震惊与欣喜,私心下,他自然是非常愿意娶裴柳柳,但无疑是折断了裴柳柳的羽翼,且长音山不一定会同意。
从前裴楼主带人勤王扶父皇登上帝位,事了拂身去,父皇一道封裴椿为异姓王的旨意在长音山下挂到现在还无人领,后面才封了他的子女为郡主与县主。
裴楼主不愿意沾染朝堂,但为了让皇室放心又将次女裴琬琬留在京城做人质,在他看来,已经是长音山的妥协了。
裴柳柳是长音山不二的继承人,若是将她迎入东宫,那么长音山不就后继无人?长音山说到底是一个以武力为尊的江湖组织,即便有定光剑镇山,裴琬琬一个毫无功力的女子,如何能撑起长音山?
不出十年,长音山必然没落,这桩婚事裴楼主必定不会同意。
可不同意便是抗旨,二十年前已然抗旨过一次,但因为勤王的功劳所以皇室不予计较,此番再次抗旨,父皇要与他计较,岂不就是师出有名了?
皇帝是过来人,他并未放过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也未忽略他的考量的神态,这孩子,还是太容易让人看穿了。
他虽然对太子日常关心颇少,可其实太子该有的教导他是一点没少。
但孩子眼中总是不够的,尽管他为了太子把长子清夷封了王赶到了封地,太子仍旧觉得他偏爱清夷。
这事裴卿能理解他,也唯有裴卿,会把自己家的孙女婿贡献出来,暗度陈仓,孤身去到楚刃国做探子。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还有一件事,于是对大太监道:“你去把裴郡主接进宫,朕有事要交代。”
裴柳柳收到传召,于是火急火燎地更衣入宫。
大太监领着她进了御书房,她一看太子也在旁边,对着皇上叩拜行礼:“臣女裴柳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又对李清扬叩拜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郡主请起,赐座!”皇上道。
裴柳柳起身,悄悄瞟了一眼皇上,只见他神情放松,她垂着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自从回了京城,在这些皇亲国戚面前她总得低头,这种感觉是真难受,比起这样礼制森严的地方,长音山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抬起头来。”皇上缓声道,声音很轻,但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威严,裴柳柳抬起头,目光雨皇上对视。
今日的裴柳柳穿着一袭粉色大袖收腰曳地宫装,盘了一个端庄的头发,有几分掌权者的气势,对她的外形,皇上看着颇为满意。
“郡主久居江湖,如何看待江湖与朝堂的联系?”这话问得裴柳柳猝不及防,关键皇上还是一副拉家常的语气?
裴柳柳不动声色撇了太子殿下一眼,道:“臣女无知,不敢妄议朝政。”
皇上挥挥手:“无妨,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不过是与朕故友之女随意聊聊。”
他到底想听什么?免死金牌都发下来了。
“陛下过奖了,依臣女拙见,朝堂安则江湖安;朝堂忧则江湖危。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而这些人首先是百姓,是大音的子民,最后才是江湖儿女。”裴柳柳从容答道。
皇上大笑:“好!”
他又问:“虎父无犬女,诶!你父亲可太小气了,朕当年不过是想借一把剑,他便拒绝了。”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定光剑,废话,长音楼镇派之宝,能借给你?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裴柳柳依旧保持笑意:“陛下冤枉父亲了,虽不知陛下借的是哪一把剑,但长音山向来多宵小擅闯,父亲列阵以剑冢三千名剑为阵眼相镇,缺一不可。”
“是以才不便相借,请陛下谅解!”都说了是要命的命根子了,不可能有人要借别人的命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