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重重,过了玄德门便要下来换宫内的小车进明德门。
裴柳柳一下车便看到了玄德门站着一个身着水墨色交领大袖衫的女子,她的裙摆上绣着墨色山水,她的容貌秀丽,仿佛一袭春水般婉约。
远远看去,她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裴柳柳只能感叹不愧是自己的亲妹妹,就是标致!
裴琬琬此刻正与另一个身着翠绿色雀羽裙的女子手拉手说话,这个被拉手的女子呢,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一张如樱桃般的小嘴张张合合不知在与裴琬琬说些什么。
她的脸只有巴掌大,肤如凝脂,白皙清透。
头发一半盘起一半披着,盘起的发丝却并未梳紧,为她整个人增添了一丝慵懒。
裴柳柳也不得不感叹,她从小关系非常好的表妹赵辞放,也出落成沉鱼落雁的美人了!
甚至觉得,美人亦不足以形容她。
忽然记起前些日子娘亲说长音风云录胭脂榜,辞放今年少不得也要入榜,她还以为只是娘亲随口一说,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裴柳柳下车正要喊她俩,背后却传来一道不善的女声:“这不是我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音山少主吗?”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表姐,也就是李府大房的嫡长女李后芙,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她的嫡亲妹妹李月澜。
那两个女子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们看到裴柳柳顿时眼睛泛光,裴琬琬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欣喜地问:“姐姐,你何时回来的?”
“没瞧见我是吧?”李后芙真的很喜欢随时端着大姐的架子。
裴柳柳和裴琬琬及表妹赵辞放相视一眼,散三人一同点点头:“大姐姐好!”
裴琬琬就不说了,赵辞放是京城巡防督卫赵瑞的独女,她的母亲与裴柳柳的母亲是堂姐妹,因为擅长医术,是陛下亲封的圣手娘子,坐拥遍布全国的济世堂。
便是多次救了裴柳柳性命的姨母。
“郡主,老夫人走之前要我们快些,可不能再耽搁了。”迟玉知晓这个李大小姐很爱在妹妹们面前摆威风,于是故意提醒道。
李后芙“嗤“笑地笑了:“你久居山野,倒忘了你还是个郡主了,不过这京城郡主县主遍地都是,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
那可不,她面前就摆着两个,还都是她的表妹。
裴柳柳懒得搭理这个大姐姐,因为她从小就是这副不可一世的死样子。
这又是在宫门前,已经有一些贵女们往这边张望,还有些站在旁边边等小车边看戏的。
于是她心底深呼一口气,往前一步挡在两个妹妹跟前,正要说点什么让李后芙闭嘴,这时李后芙身后的李月澜拉了拉姐姐:“大姐姐,这里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祖母还在等着我们呢,若是让祖母知晓姐妹们不睦,定会不悦的。”
李月澜口中的祖母,便是裴氏姐妹的外祖母。
李后芙听了妹妹的话,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上了自己的小车,李月澜对着妹妹们笑了笑,“快走吧!”说完也上了李后芙所在的小车。
这边的三姐妹才松了口气,一同上了来接她们的小马车。
一上车赵辞放就忍不住了:“你说她一天天的这是干什么啊?”
赵辞放是一个对外高冷明艳,对内暴躁小野猫的性格。
“上回,上回她去逗七姐姐的猫不慎被抓了,就要把猫给剥皮烤了,七姐姐哭得伤心欲绝才救下了自己的猫,都是自家姐妹,哪有她那么豪横的?”
裴琬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淡淡道:“她外祖父是定国公,祖父是太师,豪横点也很正常。”
“二姐姐就不像她那样!”
说起李月澜,裴柳柳冷笑:“二姐姐出生在大舅舅大舅母关系最不好的阶段,从小是受气包一般长大,没少挨打受冷落,若不是祖母怜惜,她能不能活着都是一回事。”
“二姐姐是个可怜人,上有骄纵长姐,下有幼弟,要再多的关爱也是没有的了,好在祖母疼她。”赵辞放说。
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地,终于是到了内宫明德门,到了这里便不能再随意说话了。
等待内侍接引的时候,她们后面还跟着一些贵女,她一回头便瞧见了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习釉。
这个女子,她们本无冤无仇,但她跟她父亲一样被教条洗了脑,只要自己一回京城,她必跟自己这个礼数不全的郡主过不去。
裴琬琬知道裴柳柳在膈应什么,悄悄对姐姐说:“姐姐你别怕,今日若是要你作诗,我来顶,要你跳舞,辞放来替。”
“她们也就这些手段了,有本事和你比一场,你不得打得她们跪地求饶。”赵辞放不屑道。
裴柳柳感激一笑,跳舞不是不行,剑舞也是舞嘛,就是每回都爱让她作诗,她承认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腹有诗书就非得要作诗吗?
“皇后娘娘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