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1 / 2)

褚懂特地出宫一趟,想去请教神通广大的南望姐姐接下来要怎么破局——他知道自己错了,有十分想认错的心,信是带出去了,但他有预感只怕会和前边的信一个样,没有回音。

林家住顺祥街,离宫里不远不近,他带着几个护卫骑马出行。皇城里养的马,胸带上有明晃晃的黄铜徽记,官民见了都知道要避让。

一辆罩着油布的马车靠边让道,这样式在城里并不常见,看起来神神秘秘。侍卫甲警惕地看过去,褚懂也瞟了一眼,瞧见马夫畏畏缩缩,弓着腰死死地拽住缰绳,生怕惊扰了别人。他不以为意,夹马而去。

这一日,齐椿风尘仆仆赶到了定江城。粟家没有留言说要去哪个地方,只说是去南边寻访名医,他只能一路打听,浪费了不少时间。

他将描出来的马车和人像拿给客栈和脚店老板看,个个摇头。不留宿,那必定要带干粮,可惜这一回不管用,把吃食铺子问遍了,也没人见过这些。

或许经过了,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没谁会留意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或物。

定江城前后没有合适的落脚地,既不住宿也不补给,那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他开始打听神医,当地百姓口中的神医有两种说法:一个是圆缺寺的西洋大夫,一个是百效堂的杨大夫。

齐椿先去了百效堂,只远远瞧一眼就知道这位徒有虚名,穿戴奢华,满眼精光。追名逐利者,配不上那个名号。

圆缺寺在城外,他在河边洗了一把脸,继续赶路。

马丁大夫起初不肯答,见他画得传神,语气焦灼,听出了关心之意,这才说了病况和粟先生的打算。

齐椿一算时间,暗道不好,道了谢,又启程了。

褚懂入宫,是由司礼少监瞿挚亲自去接的,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讯号,但凡懂一点朝政的人都知道:皇上要松口了。

这人要去做皇帝,那春秧怎么办?消息一传到,齐椿丢下手里的事就往回赶,还是晚了一步。

粟家人去楼空,和他家要好的乔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但是又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粟婶子病得很严重。

内外受苦,她一定很难过。

他日夜兼程追,终于在二月初九赶到了向京。

宝船厂附近设了围障,闲人不得靠近。官衙那有告示:二月十一水师启程巡海,二月初五至十二期间,未经允许靠海者,一律以谋叛?论罪。

齐椿顾不上梳洗,在城里四处闲逛,怕给粟家招麻烦,不敢再打听,只用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寻找踪迹。

人没找到,消息听来了不少,尤其是京城宋家遭强盗杀人越货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那是张海贼的亲妹子,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是他最疼的心头肉。听说他气得提着刀上门,叫着要杀光他们家所有人。可惜没人瞧见里边是出什么戏,横竖他出来时,带走了七八十个箱笼。”

“啧啧,他们家当的什么官,怎么那么有钱?”

“有钱?怕是地皮都刮掉了三尺,宋家早不是从前的宋家咯!”

“兄弟,好兄弟,你知道的多,再给我们讲讲呗。您喝您喝,这酒我来倒。小二,再上两盘好菜。我觉着这事有些蹊跷,宋府那么大,怎么偏就死了这最小的儿媳,还……为了抢钱,砍胳膊断腿的事听说过,头一回听说把脑袋割了还要带着走的。啧啧!”

“那是个厉害的,宋府里的好东西,全在她手里攥着,不杀她杀谁。至于砍头,说不得是她舍不得钱财,犟嘴骂人‘老砍头’,惹恼了劫匪。那些个畜生,杀人如麻,砍个头,跟切瓜似的,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

齐椿默默地结账走人。

砍头的事有,带走头颅的少,要么为买凶交差,要么为寻仇泄愤。

张海贼,宋六夫人,跟着舅子在海上漂,常年不见人影的宋六爷,背着秘密的粟先生,突然病重的粟婶子。时间掐得这么紧,他忍不住就要往一处想。

不论下面是木是米,他们一家想上船,只能走见不得光的路,行踪不会太招眼。齐椿找了家最小的客店,洗漱一番,歇了半晌。天一擦黑,他就去城门附近找家临街的酒肆守着,紧盯着过往的人和物,可惜没找着,于是隔日再换一家。

娘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春秧心急如焚——娘能撑到神医那吗?

粟骞从外边进来,看一眼李秀荣,而后示意女儿跟他出去。

“这匣子里还有些钱,你带着走。”

春秧摇头,将她保管的财物都找出来,包括那些首饰玉器。

“爹,你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是去寻医问药的,都说穷家富路,把这些都带上吧。”

粟骞笑笑,哄道:“海上没铺子,有钱也没处花,这船票已经付过了。追随楚王的人,都是人品极好的,不是那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的人。我托朋友预备了些金子,出去了,银票不管用。你放心,爹会照顾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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