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秧最后才给他看画,指着第一张说:“这是爹带我去看的斗鸡,我不会画鸡,就画了这样的人。师兄,你看,这像不像是在比武?”
单看画,糙让人发笑,但那招式画得传神,八组图扫一遍,似乎能看到他们认真打斗起来。
齐椿很惊喜,拿起来一看,说:“正是。”
春秧见他喜欢,又拿下一张,说:“这是竹林,我们在那抓竹子虫,突然刮起了大风,我看竹子被吹弯了腰,却始终不倒。师兄,它好像练过桩功。”
齐椿仔细抹平了这画,点头说:“内里为空,却最为坚韧。”
春秧问:“要是人也能像这样,骨子里空了,变得轻盈,而皮肉坚韧起来,是不是也能像它那样,永远不倒?”
齐椿再点头。
春秧指着画上一个实心的黑点,告诉他:“这是竹子虫,本来有腿还有长鼻子,我一画就糊了。师兄,用线绑它的腿,能当成风筝耍。用线拴它的长鼻子,它会一圈一圈地飞,可好玩了。鲁源说这个能烤来吃,我不敢。我给你留了一只,后来……它死掉了。”
齐椿摸摸她脑袋,说:“不要紧,以后我替你抓几只回来玩。”
春秧从凳子上跳下来,贴着他问:“师兄,你的生辰是哪一日,我会写戏,我给你编一出单属于你的戏。”
“好!”齐椿触动,再次丢开礼教,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认认真真说,“是腊月十七,春秧,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