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说起就夸。
她想到这,恨不能扇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想什么呢!再说了,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她在这胡思乱想,太不应该了。她趁孩子们都围了过去,悄悄地换到远离门口的凳子上,帮着整理桌上的布和针线。
李秀荣出门找人来帮忙,除了鲁嫂子,还有救过春秧的秋菊嫂。三人都是不爱啰嗦的,很快就商定好各自去办什么。
齐椿抱着春秧走过来,小声说:“婶子,她哭迷了。”
李秀荣一看,果然伏在肩上睡着了,眼皮鼻子都泛红。她心疼地说:“给我吧,我放屋里去。辛苦你了。”
齐椿说:“我送进去吧,动静大了,怕是要弄醒了,劳烦婶子指一下道。”
春秧长得慢,还在睡旧床,床小,被子也小,睡得乖乖巧巧,看着还是个幼童。齐椿蹲在床边,不免想起了旧事。
李秀荣在门外看着,暗叹一声,不忍心看他沉浸旧痛,特地喊了一声:“齐椿,能帮婶子去做件事吗?”
齐椿回神,大步走出来,把门带上,小声说:“婶子请说。”
“你怕不怕忌讳?”
齐椿摇头,说:“是要去棺材铺吗?我这就去。”
原只是想让他帮忙采买一下香纸灵幡,李秀荣见他丝毫不忌讳,就说:“好,辛苦你走这一趟。要那现做好的,柏木松木都行,贵点不要紧。你跟掌柜的说一声,托他们送去禾香街的洪记杂货铺西对门,门上写着昌平二字,很好认的。”
她摘下钱袋子递过去,齐椿本不想接,李秀荣忙说:“我知道你是个不计较的好孩子,不过,这里头是有规矩的:谁家事谁家办。”
齐椿点头,双手接过来,塞进袖袋里,略加思索道:“这会还早,那白事铺子和棺材铺离得不远,顺道把别的也捎上吧。”
“好,辛苦你了。”
齐椿揽了两宗大事,剩下的就好办了。乔二嫂帮不上别的,煮了一大锅饭,把几家人的午饭全给安排了。董大夫见识多,等送走病人,带着香和纸过来,燃香烧纸念咒,帮着送了魂。
孩子们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都自发地跟着他鞠躬。
粟骞一出府就听人说起了这事,领着松秋快跑回来,先去看了娘子,安抚了两句,又夸她事办得好。
“好娘子,辛苦了,去歇一歇吧,下剩的事,不用你管,有我呢。”
“我不要紧,你先去看看阿苗,那会哭得很伤心,多亏齐椿帮着哄好了。”
“好。”
粟骞进房的时候,春秧正躲在被子里哭,听得她爹心都要碎了。他把女儿抱起来,一句接一句地哄,自己也忍不住哽咽。
春秧哭得眼睛疼,靠在爹肩上,乖乖巧巧地说:“爹,你去忙吧,我跟春生待一块就好了。”
“好,晚点爹带你们过去给婆婆磕头,你怕不怕?”
春秧摇头,又说:“不怕,婆婆是好人,做了鬼也是个和气的。”
“对。”
春生就坐在门外的小杌子上,嘴里喃喃。春秧一喊,他回了神,伸手要妹妹。
粟骞把春秧递给他,两兄妹头靠头,都不说话了。
粟骞蹲下来,特地拜托:“春生啊,婆婆去了,亡魂要人指引。你会念经,帮她念一念,让婆婆来生能投个好人家,行不行?”
春生点头,但他并不知道超度亡者要念哪一段,就问:“爹,要念什么?”
粟骞摸摸他脑门,又抚抚春秧脸颊,柔声说:“都好,你想到什么就念什么,心诚则灵。”
“嗯。”
春生闭上眼,低低地诵起经。
春秧靠着他,认真听。
齐椿办完事回来,见到两人在廊下吹风,大步走过来,摸摸春秧额头,问她:“妹妹,头疼不疼?”
春生念经念到睡着了,春秧恹恹地靠在他身上,见师兄回来,就朝他伸手。
齐椿不好再抱,说:“方才去了外面,身上脏。”
春秧缩回手,依旧贴着春生,小声问:“师兄饿不饿?”
她垂头,从小荷包里掏出两块糕,递向他,又说:“不是甜的。”
齐椿不好再驳她,接过来,当着她的面吃了。
春秧有很多话要说,又朝他伸手。
这小模样看着可怜,他实在不忍心,今日不一样,算了算了。齐椿站起,后退一步,拍了拍身上,赶在她缩手前把人抱起来。
春秧朝站在家门口的乔夏喊:“乔夏,帮春生拿一下小被子。天冷!”
“我这就去。”
春秧抱住齐椿的脖子,挨着他的头说:“我知道先生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眼下我不想吃肉,也不想看戏和玩耍。”
“嗯,不要太难过,生老病死,天理循环,谁都要走这一遭。”
春秧想到爹娘也可能像这样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