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写信告知,齐先生早做打算,我们也能落个清静。”
刘婆婆挤出一个笑,胡乱解释:“不过是个发了疯的家奴,那是慈善的人家,怜她不容易,没打发出去而已。”
齐椿嗤笑,不再理会,一把将门带上,坐地练功。
粟骞借了辆马车,亲自赶车,车里坐着李秀荣和五个孩子。
“茂哥儿怎么又不去了?”
春秧挨上她,没说话。
春生气呼呼地说:“他娘回来了,骂妹妹是祸害!”
“什么!粟骞,掉头。”
“娘子别恼,没有的事,小孩子耳背,听岔了而已。”
春生委屈地说:“是洞洞说的。”
褚懂缩着脖子,干笑着说:“她说总有事耽误他上进,责骂他不该离开家。可不就是说春秧祸害嘛。”
春生用力地点头,老实说:“我朝他家扔石头了。”
粟骞怕李秀荣生气,抢先说:“又没打到人,不要紧。”
李秀荣咬牙切齿说:“打到了才好呢!”
女人心细,她早瞧出些不对劲了,有了这话,哪里不明白章金花是什么心思。
粟骞笑道:“她读少了书,不会想事,娘子别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可惜了茂哥儿,成日被拘在屋里,读书读书,只一味读死书,生生把个好孩子给闷坏了。”
春秧早憋不住了,大声说:“就是,跟变了个人似的。”
徐茂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生得好,斯斯文文,有礼又听话。早年章金花说玩笑话,要定儿女亲事。李秀荣有些意动,不过想着孩子还小,将来变数太大,不如再等等看,便绕几个弯子回绝了。再后来,有了春生,她的心思到了这上边,看着长大的,到底不如亲手养大的。因这“变心”,她生了愧,那日碰上,章金花远远地转身,假装没看见,她自知理亏,便没往心里去。
如今想来,分明是她家也早就起了别的心思。呸!
摘苹果不同摘枣,掉下来就全砸坏了,这得上树去摘。粟骞交了一块二两多的银子,挑中了向阳坡上熟得最好的三棵树。
他问:“谁上树摘,谁在下面看着?”
褚懂第一个喊:“我我我,我去摘。”
他不等别人同意与否,抢了最大那个篓子,单肩挎上,猴儿似的往梯子上蹿。木梯宽,树干窄,这样鲁莽,使得梯子滑动,险些就摔下来,幸得粟骞及时扶住。他急着要赢,不说谢,不回头,直往树上攀。
乔夏想上树,但还惦记着兄弟情义,假意客气道:“虽说男孩身手好些,不过,难得出来,还是让春秧去试试吧。”
粟骞和李秀荣都被他逗笑了。
春秧笑眯眯地说:“你先上树摘几个你喜欢的,过后我们再换过来。春生啊,你跟鲁源也这样吧?”
春生没有不依的,捡起一个篓子送到鲁源面前。
鲁源还想推让,粟骞借机教导:“去吧,你跟他们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鲁源含着泪点头,背上篓子,上树了。春生老老实实帮他扶着梯子,春秧也在替乔夏看着,时不时提醒他,左边右边上边哪哪有大的。只有抢了先的褚懂孤零零的在树上瞎摸,梯子歪歪斜斜,树下冷冷清清,粟先生只顾和他娘子说话,并不往他这瞧。
好心酸!
褚懂急着拿第一,不论大果小果,红果青果,看见了就摘,没一会就摘了一满篓,篓子沉甸甸的,压得他直不了腰,行动艰难,只能抱着树干发愁——该怎么下去呢?
粟骞耐心等着,还悄悄提醒了娘子先不要管。
眼见那边的人要下树了,褚懂急了,大声喊:“婶子,婶子,苹果太重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李秀荣笑着看向粟骞,粟骞走过来,先训再帮。
“做人不能太贪心,要量力而行。”
“知道了知道了,粟先生,你快帮我拿下来,我自己能下去,就是这苹果不懂事。”
“你摘的,你要负责。”
“哦。”
粟骞拿来另一把梯子,不用人扶,轻松上了树,没打算接篓子,只帮他托了一把。褚懂小心翼翼往下探,跟着粟骞的指示一步一步退下来。
春秧和春生约好一起上树,两人背着小空篓子,唱着《火焰灭妖虎》的词,欢欢喜喜爬梯子。乔夏和鲁源都只摘了半篓,不过,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个个大又红,等春秧春生平安上了树,他们迫不及待拿苹果去孝敬叔叔婶婶。
粟骞和李秀荣都夸好孩子,褚懂懂了,翻翻拣拣,总算挑出了两个好点的,也送过去。
迟来的懂事也是懂事,夫妻俩也夸了他。褚懂高兴了,又蹲回去,继续翻,找出来三个还算不错的,兴奋地说:“粟先生,我给我娘也送几个去。”
粟骞提点他:“还早,你为何不上树再找几个更好的呢?”
对啊!